很长时间，樊知秋没有哭也失去了笑容。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一定是卑劣的玩笑……太过分了……可一个人消失，往往切断了与她相关的所有联系，他不得不去接受。小汐已经不在了。
说起来，那孩子叫祝月柒，和她的名字好像，看起来瘦瘦小小。眼神不时流露出坚忍，即使碰到这么多坏事也没在怕的。说话带刺，喜欢反驳。
樊知秋一阵焦躁。他希望祝月柒感到害怕。只有害怕才会远离，如果祝月汐一开始就胆子小到不行，是否会不选择法医这个职业，也不会死在这上面了。
空心杀手杀掉了第五个受害者祝月汐。大家都以为空心杀手已经疯了，要开始报复相关从业者了。可是空心杀手消失了。二十年不再活动。
樊知秋总是在想，如果小汐那天没死，至少可以再活二十年。如果她不是法医的话……可他们也不会相遇……这也很好，跟他这种人扯上关系的女人，总归不会是幸福的女人。祝月汐如此，甄夜也是如此。
“前辈……”
那荷竟然看到樊知秋在发呆，有生之年难以遇到的景象……那荷简直想拍下来留念。
“啊。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这次的受害人是个变性人。她没有真正的子宫。而凶手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有伤口处理的方式。凶手一定被吓坏了。他没想到空心杀手的杀人方法会导致这么多血……”
以往的空心杀人案中，凶手对伤口采取了特殊处理，不会留下太多的血。在第三起，第四起案件中，甚至先将福尔马林引入动脉，将尸体进行了初步的防腐。而这起案子的凶手，处理起现场来，完全够不上空心杀手的心理水准。
“凶手为什么模仿空心杀手，如果他想杀人，模仿其他杀手不会更容易一些吗？”
“从你的角度上看，自然是感觉空心杀手是很难模仿的对象。可是在凶手的角度上看。近十年出现的连环杀手，案发现场的信息大多进行了保密，即使有媒体拍到了部分场景，也通过相关法案保证了删除。他不知道近十年的杀手究竟是如何杀人。而模仿太过久远的杀手，可能会直接让人联想到模仿犯。空心杀手恰巧在这时出现了，时隔二十年再次犯下凶案，就连我们都揣测他还会再犯下其他案子，更何况是一般人。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搜集了二十年前案子的内容，模仿空心杀手的手法杀害了受害者。”
“这么说，凶手是想隐藏他和受害者的真正关系。空心杀手被定义成某种类型的无差别杀手，只要是妙龄女子都可以陷害给空心杀手。”
那荷所谓的某种类型的无差别杀手意思是，空心杀手瞄准的虽然都是妙龄女子，确是在妙龄女子中任意选择，你也确定不了到底是什么职业，什么性格，什么身材，什么头发长度，什么肤色的女子。她们只是年华正好。
二十年前专案组曾经意图找出她们之间的共同点，结果是一无所获。然而这唯一的共同点却成为了破获此次案件的关键。
“我们现在集中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一定是会有蛛丝马迹。”那荷重新有了兴致。
“嗯。凶手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我知道。受害者的老公有最大的嫌疑。”
车子开出了一会儿，那荷才注意到终端来了一条信息。是祝月汐约她见面。她考虑了一会儿，到底是说什么才能让樊知秋在这么忙的情况下放她走。
“前辈，我能不能回家拿下衣服……”
“去吧。”
樊知秋没有多问，那荷舒了一口气。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搭档，不应该诓骗对方。可是那荷不想让小柒被误解。而且她和小柒本来也是多年的朋友，并不因那荷是警察而有所改变。
“小柒，刚才对不起。前辈只是因为案子陷入了僵局。他不是针对你。”
我可谢谢你替那家伙说话，祝月汐心里气得牙痒痒。要冷静！我现在是完美的女艺人祝月柒，不会因为一个两个不长眼的警察生气。
祝月汐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我看你刚才根本不敢跟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那荷低下头，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你的朋友，这起案子可能就要转到别人手里了……小柒，我很担心你。我以为你到了聚光灯之下，就可以变得安全了。可是你还是遇到了这种事。我想以我的方式守护好你。”
听那荷这种说法，祝月柒一定经常遇到麻烦。难道她是天生的麻烦体质？看来不是祝月汐她的问题。祝月汐竟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感觉不对啊，她现在完全接手了这具身体，小柒的问题就是她的问题，无论她想不想。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敲我的头。”
那荷紧闭着嘴唇，她不能告诉祝月汐案情的进展，可她也不想骗小柒。
“该不会，不是空心杀手做的吧。”祝月汐试探的问道。
没想到那荷的脸色大变，她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祝月汐，看来也不用再问了。樊知秋走后，祝月汐为了缓解焦虑，去买了一瓶可乐。边喝边想，终于找到了其中的不同。她面对的那具尸体，不可能是空心杀手的手笔。
空心杀手的受害者都在室外发现。他有强大的执行力，不会因为他们的出现而轻易改变他的方式。最重要的是，祝月汐拉开了袋子看了一眼。尸体的伤口绝不是空心杀手造成了。
空心杀手造成的伤口非常专业，祝月汐一直认为空心杀手可能有医学背景，而那人造成的伤口实在是惨不忍睹，简直无法想象他开始时用了多大力气。
“我也是猜的。毕竟你们连一个空心杀手的问题都没问我。”
听了祝月汐这么说，那荷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祝月汐说，如果她再逼问，那荷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
“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你就专心养病吧。”那荷握住她的手。
嗯。”祝月汐感觉小柒和那荷之间总有一些未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