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思文因为樊知秋从来没有表现出的好感愣住了。
他竟然转性了？难道是因为年龄大了。变成空巢老人了？希望他关爱了？
应该也不是。樊知秋正值壮年，多年的运动习惯，让他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好。他长得本来也是仪表堂堂。现在正是受欢迎的少女杀手。说是没人陪很寂寞，还真是早了点。
听分家的人说，小姑也一直是单身。难道是他想复婚。
我这都是想些什么，明明只是想问他关于小柒的事。
“樊警官，我家艺人接下来的行程需要出国拍摄广告片。可以吗？”
甄思文的表情谈不上商量，他只是在询问。如果樊知秋告诉他不可以，他大概会让律师来谈。
“可以。祝小姐只是作为参考人来接受例行的询问。如果我们有别的要问的，通过终端询问也可以。”
“谢谢。”
甄思文并不打算跟樊知秋产生过多的交集，两个人都不想让对方产生什么误会。
“对了思文。”
樊知秋忽然喊住了他，“11月15日当晚，你也在晚会现场吗？”
甄思文顿了一顿，说道：“我一直在后台等着小柒。现场和工作人员可以给我作证。”
甄思文不明白樊知秋的意图。如果说樊知秋怀疑他，也太无稽之谈了。他和毛莎莎也只是点头之交。如果不是小柒，他一定会离毛莎莎那种女人远远的。
“可以的话，还是要麻烦你确认一下。”
“现在吗？”
甄思文皱了皱眉，他本来是想先送小柒回去，谁知道他竟然也要被问询。真是奇妙。
樊知秋看出了他的顾虑，立刻说道：“祝小姐那边，我会告知她先等候一会儿。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
甄思文点点头。跟着樊知秋到了问询室。
樊知秋找到那荷，让她给甄思文做记录，并交代她尽量拖住甄思文。
所以当樊知秋找到祝月汐时，她正抱着一瓶可乐呆坐。
警局的休息区域位于两栋楼中间，空间大概够楼里所有公职人员在楼下来一场阅兵仪式，还带着队形表演那种。为了缓解一线公职人员的工作压力。五年前，休息区域上方用雾化玻璃作为棚顶。地下四四方方开出两片地，种上了热带花草。美人蕉、凤梨花、还有大株的山茶。姹紫嫣红开遍。两片小花园之间搭建了一个回廊，用长枝围住，上面爬满了藤蔓。这一抹绿意让大家在凶案中放松片刻。小花园旁边还设置了读书角、自助茶水间、贩卖机等等。
祝月汐接到甄思文的通知，让她在这里等他。除了她，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要喝吗？”
樊知秋递给她一罐咖啡。
如果不是他的眼角攀上了细纹，祝月汐还不会那么快意识到她已经穿越了。
“谢谢，我喝这个就够了。”
祝月汐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瓶。虽然她还没有打开包装。那么多的饮料，她还是选择了最喜欢的可乐。就算不喝可乐她也不想喝咖啡，一股中药味。
“毛莎莎的事我们也很遗憾。请你节哀顺变。”
樊知秋在思考，怎么能让话题按照他的想象发展，可思来想去，还是感觉有点残忍。如果事情真和他想象的一样。那么他现在做的事，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生前我为她做的太少。”
我一次也没有认真的倾听过她的烦恼，我只是把她的事当成一种麻烦。如果能够拒绝最好。甚至还一度希望能跟她撇清关系。
我只想到我自己。我会不会被人看出不是祝月柒，我时空穿越者的身份会不会暴露。我不是真的为了莎莎着想。甚至只见了她一次。如果我能更多的倾听她的话，是不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后悔。
“你不必自责。空心杀手不会因为她是谁的朋友而杀她。就算没有你，她也一样会死去。”
“是啊。不抓住空心杀手就无法结束。”祝月汐喃喃道。
忽然她意识到，她是在樊知秋面前说这句话，虽然她现在可以坦然面对他，她的前男友。可是她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对不起。我是个艺人，还在这里说大话。莎莎的事就拜托你们了。”祝月汐向着樊知秋深鞠了一躬，然后匆匆消失在他面前。
还是什么也没问出口，明明已经到了面前。樊知秋甩了甩头。是不是他想的太多了。明明他根本没有证据。
祝月汐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工作。
真的是宇宙不爆炸，她不能休息。这世上的艺人大抵都是如此。即使遇到亲人去世也不能守在身边，何况毛莎莎又不是小柒的亲人。而她甚至不是小柒。
记者们都在问她，“你对空心杀手选中毛莎莎有什么感觉？”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我的朋友死了。我代替着她站在台上，和后台的导演开玩笑。和男友聊天。
我的朋友在城市另外一端被剖开了。你说我该有什么感觉？
甄思文给她安排了到国外拍广告片的行程。逃吧逃吧。
只要到了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就可以把一切都舍弃掉。
现在的我不是小柒，也不是祝月汐。我只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