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祝月汐以为她会听到更有价值的消息。
“我当时急着逃跑，没有等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你当时看到了像月亮一样的圆盘？”
“嗯。我其实以为是月亮。但我知道，月亮不会离我们那么近，也不会真的那么亮。我都快忘了这件事。如果你不问我，我还真想不起来。”
记忆就是如此，我们以为是真的东西，经过反复确认过后，却会发现是迷糊不清的一片，根本做不得数。
“当时莎莎和鲁青的状态都怎么样？”
“和他们平时没什么不同。”
“你再仔细想想！”
祝月汐不想直接问他，毛莎莎是否吞食了禁药。这么说她显得很残忍。就算是探查真相，她也想保存朋友的最后一点体面。
叶诚低下头，反复回忆，“没什么不同。不过鲁青每次一开车，就会变得比平时兴奋。说话声音也会变大，有时候还会说几句脏话。变得有点不像他自己了。”
祝月汐不知道平时的鲁青什么样。可是听他们的形容。他是一个有点敏感忧郁的人，隐藏在阳光外表之下的，是个脆弱的人格。可能就是这一点才让莎莎无法放开他的手。
“他对莎莎好吗？”
绕来绕去，祝月汐还是想知道，毛莎莎到底有没有获得她想要的爱。
“比她以前的男朋友靠谱。至少不会打她。平时跟她高声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只在飙车过程中吼她两句。平时对她的工作也很支持，经常开着车送她到片场。鲁青好像不喜欢应酬，从来不见他带着莎莎参加酒会。他们的娱乐主要是到处旅行，两个人倒是很合适。”
鲁青没有利用莎莎的美貌，也没有炫耀他获得了美人的垂青。至少他是尊重莎莎的。在最后一段时间，毛莎莎获得了幸福，虽然这幸福短暂地让人心痛。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祝月汐无法原谅叶诚。如果他可以早一点说出口，她至少可以少走一点弯路。
好亮啊。鲁青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他很想走上前去拉上窗帘。本来也是拉着的窗帘，黑夜的时候没有发现，中间一道细细的缝。现在透过这细缝，有缕缕阳光射了进来。一道长长的光道，空气中有尘埃飘荡，晃晃悠悠的，不肯落到地上。
他已经无聊到观察尘埃的地步了。只要有尘埃落下，时间就还在行走。他为什么还困在屋子里，明明走到门前，就可以推门而出。可是他不想，他只想坐在墙角。如果呼吸也能停止就好了。可他缺乏自主去做这件事的想法，他甚至失去了自杀的能力，只能等待世界的终结。
好想到另外一个世界陪着莎莎。他们早已约定，要一起快乐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不能快乐的活下去，就一起死去。可是她先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为什么活着？难道是为了让他继续忍受这世界？糟糕的是，他发现世界还是一样的光鲜亮丽。只有他一个人会因为她难过。那些为她难过的粉丝，为她祈祷的网友，很快被下一个热点新闻吸引了注意。只有他一个人，一直把莎莎放在心里。如果他死了，莎莎还会有人记得吗？
莎莎没有其他亲人，她公寓里沾满她气息的东西究竟会由谁继承。为什么没人通知他，他想在她的房间里，呼吸着她残留的香气，将她的睡衣覆在脸上，而不是在这里腐朽。
一只小蜘蛛从他面前爬过。好小，无数细细的爪子快速地挪动着，它已经不会吐丝了，靠着用爪子抓住小虫，然后张开腹部的嘴，直接吞入进去。消化的过程中，庞大的躯干慢慢地蠕动了两下。好像它的形体本身即是如此。
鲁青伸出手指，蜘蛛顺着他的手指爬行。
干脆也吃掉我吧。我看起来不好吃吗？
然后他只是动了动手指，蜘蛛就被他捏碎了。甚至没有一丁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