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大呼小叫,下一刻,众人的眼都齐刷刷地看向沈初韵。
黎初初的脸色顿时臭得跟咸鱼似的。
这不就是草莓印!他俩在书房干的好事!
沈初韵敏锐地察觉到一旁火辣辣的目光,从黎初初和顾太太的眼神中读出了雌竞的意味。
她伸手撩起长发,挡住了脖子上的草莓印,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最近喉咙不舒服,揪痧留下的。”
说完,沈初韵朝顾北笙飞去一个眼刀子。
罪魁祸首做了坏事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顾北笙玩味地打量着她因为惶急羞愤而绯红的脸。
真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突然,脚面上挨了一记打,顾北笙登时龇了牙,抬头撞见沈初韵轻轻勾起的嘴角。
这女人,竟然敢反击他?刚才那一下估计是她用高跟鞋的尖鞋跟打的。
别说,还真挺疼。
顾北笙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眸觑起,飞速盘算着怎么教训她。
坐在下首的顾太太没有注意到儿子和沈初韵之间的暗流涌动,细思沈初韵的话,眼里闪现一抹冷色,碍于宾客在场,也只能装不知道。
“医生多好,自己生病了还能自己医。”
这浮于表面的友好,就像泡沫一击就碎。
沈初韵谦卑地说道:
“顾太太,有空您来医院,挂我的号,我给你把脉调理调理,祝您青春永驻。”
顾太太被哄得轻轻一笑。
但还是没拿正眼瞧一下沈初韵,这个穷人家的女孩,怎么配自己看一眼。
坐在沈初韵身边的黎初初紧紧盯着她的脖子,越看越像草莓印,又捕捉到顾北笙望向沈初韵那暧昧的眼神,气得肚子里翻江倒海。
她该怎么在顾家人面前找回存在感?
黎初初悄悄对妈妈说:
“妈,现在把礼物拿出来。”
黎妈妈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红丝绒首饰盒子,拍到女儿手里,眼神怂恿着她开口。
黎初初会意,站起身,对顾老爷和顾太太说道:
“顾伯伯,顾伯母,我们给两位准备了一点小心意,希望顾伯伯顾伯母喜欢。”
她嗓音甜甜润润的,像黄眉鸟一般宛转动听。
说罢,她便示意佣人将礼物送给主人。
顾太太一听给她准备了礼物,眼神一亮,待看到佣人将那个礼物盒子在自己面前打来时,更加喜得合不拢嘴。
那是一个晶莹透亮的冰种镯子,带着淡绿色的飘花,一看就很名贵。
“哟,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大老远来,还带什么礼物呢!”
“老妹,你喜欢就好,这是初初特意挑的,她说这个冰种翡翠镯子只有像你这么尊贵的人才戴的起。”黎妈妈趁势就将自己的女儿夸赞了一遍。
“初初,你真懂事。”顾太太笑没了眼,将之前对黎初初的警惕和排斥都抛之脑后,一下被哄得服服帖帖。
黎家人都不动声色地笑了。
上首的顾老爷表情冷淡,漫不经心地打量首饰盒里的那只翡翠扳指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对黎总说道:
“老弟,我已经不戴这些贵重的饰品了,让你破费。”
顾老爷对着佣人昂了昂下巴,示意退还给黎家人,黎总立马拒绝:
“没事,小小心意,老哥你不戴,收着也好。”
顾老爷便点头答应,又道谢了一回。
顾太太已经戴上了那只翡翠镯子,左看右看很喜欢,眼神无意间瞥到沈初韵,喜悦之色立刻变作鄙夷。
心里嘀咕着:到我家吃饭,空着手也好意思来?讨饭的也会唱几句好听的曲,来讨主人家的欢心,这丫头脸皮真厚!
顾太太心思比针尖还小,面上仍是一副豪门太太的端庄大方模样。
沈初韵等着黎初初一家做戏结束,转身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个医疗器械套装,恭恭敬敬地递给顾老爷,又让佣人将另一部分给顾太太。
“顾老爷,这是我给您挑的医疗检测仪器,有测血糖的,有测血压的,还有这个,是按摩肩颈舒缓疲劳的,您要多注意保养身体。”
顾老爷认认真真听着沈初韵的讲解,眼里都是对她的信任和感激,嘴角堆起了两个圆圆的笑窝:
“沈医生,我就想要这些东西,年纪慢慢大了,是该保养保养身体了,谢谢你的关心。”
顾太太一脸不屑,看也不看一眼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顾老爷让她试戴一下这个身体监护手表,顾太太摆手拒绝:
“我两个手都戴着镯子,戴不了那个。”
顾太太变相驳了沈初韵的面子,顾老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道:
“再多的首饰都没有健康重要,人家沈医生一番心意。”
顾太太面上讪讪的,只得将刚刚戴上去的冰种翡翠手镯退下来,戴上了那个难看的身体监护手表。
黎初初将这一切变故悉数收至眼底。
一个不值钱的身体监护手表,竟然将一个价值一栋楼的手镯给击败了。
黎初初气得默默揪紧了餐桌布。
讨好长辈原本是她手到擒来的好戏,如今却被沈初韵抢了风头。
究竟这个沈初韵有什么魔力,哄得顾家两个男人为她团团转。
……
这时,顾老爷摆手命佣人们倒酒,头一个先给沈初韵斟酒。
澄明的液体,是上好的白葡萄酒。
沈初韵轻轻摇动杯子,浓郁的果香幽幽散发出来,使人心旷神怡。
顾老爷高高举起酒杯:
“请。”
众人站起,都举起杯子。
沈初韵轻抿一口酒,瞬间就被这馥郁的香气折服。
不愧是名门望族,这哪里是酒,简直是玉露琼浆。
沈初韵一口气喝了半杯,微醺的滋味就上头。
坐下不久,小腿上突然感到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很鬼祟,很不老实。
沈初韵神色一紧,抬头飞速打量了一下顾北笙的神色。
对方眼神幽深。
这个顾北笙,胆子大上天了,竟敢当着爸爸妈妈和客人的面调戏。
这回,她要好好治一治这个不安分的人形泰迪。
沈初韵勾嘴轻笑,慢慢抬起一只脚,像条蛇一般蹭上了顾北笙的腿,蜿蜒直上。
顾北笙怔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这个小女人,敢撩拨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当顾北笙要发起下一轮攻击时,那只脚已经探进了他的腰带。
女人的脚像条春眠刚苏醒的小蛇一般挑逗着他,时而蜻蜓点水般,时而又像欢脱的小老鼠。
这种感觉太强烈,顾北笙攥紧了杯子,咬牙忍着。
“哦——”
突然,他当众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