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绛摇摇头,忍不住笑道:“大哥,我好歹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他们难道还会为了不相干之人对我大打出手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殷宿也笑,“只是怕你性子执拗,不知爹的苦心。”
他虽未进去,但在门外也将那些话听了进去,对殷父的良苦用心也能理解一二。
只是妹妹娇养惯了,父亲还从未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她的面子,怕她想不开。
“爹也是为了我们这一家子好,我自是理解。”殷元绛道。
怪只怪殷家如今的权势地位还不够,遇着蛮横的,只能委曲求全。
殷元绛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下决心,她定会搞出一番事业,成为别人踢不起的‘铁板’。
宋文邕这辈子羽翼休想有丰满的时候,她会一点点摧毁他,还有泾阳公主……她既然那般看得上宋文邕,这辈子可要照旧才是。
她一定会亲自促就他们的好姻缘,让他们这对渣男贱女,互相折磨。
殷宿看着殷元绛变幻莫测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嘴上虽说理解,心里头怕依旧是不服气的。
殷元绛却不再将那些事放在心上,转头问自家大哥:“二哥,三哥可是回各自的院子歇息了?”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从踏入花厅起,便被宋家人气的心窝子疼,也就没寻着功夫问。
殷宿一怔,觉着殷元绛的思绪未免太跳脱了几分。
“大哥?”
“嗯。”殷宿应了一声,马上道:“你二哥、三哥送货到城郊的仓库去了,还要点货、对账,怕是得迟些才能回府。”
若是殷宿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闪躲,正气凌然一些,或许殷元绛便信了。
她这大哥实在是不擅长说谎。
况且,三位兄长无论是外出走镖还是谈生意,但凡回府,即便是饥肠辘辘,也得先去她的院子瞧过了她,才会让人摆饭。
如今,人没回来,还说谎骗她,莫不是他们出事了?
当即,殷元绛便慌了起来,猛地一把揪住殷宿的衣袖,“大哥,他们两个怎么了?”
殷宿被猛然一拽,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方才稳住身形,将自个儿的衣袖从殷元绛手中解救出来,无奈一笑:“当真被老 二说对了,还真是瞒不住你。”
“大哥。”殷元绛跺了跺脚,她都快急死了,瞧着殷宿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怎地就掉起了金豆子。
殷宿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给殷元绛擦眼泪:“别哭呀,他们没事,只是……算了,我带你去见他们,见了,你就知道了。”
殷元绛抽抽噎噎,红着眼眶问:“真的?你真的带我去见二哥三哥?”
“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殷元绛很想说刚刚欺骗她的是鬼么?但还是忍住了。
是以,殷宿好不容易回府,连身衣裳都未来得及换,便又带着殷元绛出了门。
与此同时,积松苑。
陈立让谢敛心咬住一方帕子,免得痛呼出声,惹得外头的丫鬟婆子注意,方才为他重新处理伤口。
谢敛心身上有不少伤,被鞭打得血肉模糊,回府前本是寻了大夫处理包扎过,不想回来的时候,被殷元绛撞了一下,伤口又浸出血来,陈立只得重新为他清洗上药,再包扎。
也正是因为怕殷元绛闻到血腥味,他不好解释,这才那般异常。
陈立处理完,将盆中的血水跟沾染了血迹的里衣拿去处置掉后,方才回来。
谢敛心正在穿衣裳,动作有些缓慢。
陈立瞧着他那发白的面容,有些心疼:“掌……张老爷实在是太心狠了,少……少爷,要不属下去寻摸点补血的药材回来。”
少主不过是违逆了一回,便被他用暗哨叫去,用鞭子抽了不下一百鞭。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少主到底是掌门的亲外孙还是仇人了。
谢敛心系好腰带,沉声道:“不必。”
汤药味道实在是大,若是带回来,免不得会被闻到,他不想横生枝节,不过是被鞭打了一顿,自幼便是这么过来的,他受得住。
“公子,你又何必瞒着?今日这顿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殷小姐才受的。”陈立实在想不通,既是做了好事,又为何要瞒着?
是了,谢敛心会挨这顿打,跟殷元绛脱不开干系。
起因正是因为殷参和殷秀带着车队押镖回来途中,被井坪山的山匪看中了手里货物,山匪早早地便设下了埋伏。
也不知殷元绛从何得知的消息,竟让殷宿带了官兵前去接应,不想少主得知此事后,也给大山传了信,让大山去将人救下。
那些山匪失了手,自不会善罢甘休,知晓是他们少主横插一脚,便告到了掌门那里,掌门这才亲自到绥阳城来兴师问罪来了。
“陈立,你的话太多了。”谢敛心警告了一番,才道:“我不过是泗河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被村邻救济,方才有今日。”
如此普通的家世,他如何有人脉,竟能从山匪手中将人救下,但凡他敢透露出半个字,以殷元绛的聪明才智,该怀疑他了。
那么此前所做的一切便付诸东流,筹谋至今,好不容易迈出了一步,他不想功亏一篑。
陈立这才警醒了一些:“属下想差了。”
是了,少主要做的事,至关重要,以前的身份对他而言是累赘,也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可……他仍旧有些为他鸣不平。
谢敛心似乎也看出来了,放了狠话道:“让大山来接替你的位置,可不是说说而已。”
陈立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谢敛心这才放心了,撑着身子走到案桌前坐下,继续看书。
这边归于平静了,跨院那边却正好鸡飞狗跳,宋文邕满脸阴郁。
“要来,为何不提前说?”
若是提前只会,商量一个万全的法子,也不至于撒了个这么大的慌。
一想到殷元绛一口一个‘穷秀才’,他便恨不得牙痒痒。
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罢了。
总有一日,他要叫她跪在自己脚下磕头,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宋母有些悻悻:“这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