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德抬手示意让人后退，牛二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对着他感恩戴德又是说了一通好话。
黄枕恒却是觉得牛二就是在故意隐瞒，胡乱说了想要给自己谋取个活路，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
“舅舅，这牛二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先前问话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谁知道这会儿说的话是不是骗人。”
黄枕恒一句话倒是将牛二给板上钉钉，牛二颓然跌坐在地上，满脸绝望。
“现在可不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你还有更好的主意不成？来人，去把王账房给我招来！”
黄万德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不成气候的侄儿，黄枕恒见他开口执意要如此，也是不敢再多说。
不多时，王账房就被带了过来，他看着这阵仗就明白，今日怕是躲藏不了。
“黄会长，你找我何事？”
黄万德对于这个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账房先生，还是有情谊在，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对方，反而让对方坐下回话。
王账房心有余悸，拿捏不准黄万德的心思，不过还是照做。
“听说你曾经带着你的新徒儿出去过，还去了你家，都聊了何事？”
黄万德想要快速将这件事情给处理清楚，自然也不再弯弯绕绕说话，直接了当挑明。
王账房思索了片刻，跪在地上，“黄会长，那日是我唐突，本想着这孩子既然是拜我为师，就让他与我行了礼，这就是正式授学，其他并无多说。”
黄万德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账房，他了然的笑了笑。
“老王，我待你不薄，我知道你心中多少有些恨意，但是我本以为这些年你都能够放下，当年我也受到了惩罚，我希望你能够在帮助我这最后一次。”
与人打起了感情牌，想让王账房心中多出几分愧疚，可是黄万德赌错，他早就毫无信用可言。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黄会长若是不愿意相信，我也无法。”
王账房依然面不改色，坚持方才所说，可是黄万德与他共事多年，又怎么会分辨不出这话语里的真假。
黄万德叹息一口气，似乎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缓缓站起身来。
“老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争气，你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来人将他带下去吧，牛二你继续说你还记得什么。”
黄万德背身过去，对着打手摆摆手，打手上前将王账房给架起来带走。
牛二苦瓜脸耷拉下来，他眸色里满是惊恐，结结巴巴回话。
“黄会长，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了！”
这牛二是个没骨气的家伙，吃软怕硬，这会子竟然是被吓唬得尿裤子，让人不耻。
黄枕恒嫌弃的捂住口鼻，使个眼色让人将他给拖拽了下去，而一直没有开口的赵德柱却是站了出来。
“黄会长，我有一件事情要禀告，那日牛二将人带来的时候，我就觉察有些奇怪，这人身形看起来瘦小，而且说他是个哑巴，但很少看见他比划过首饰，上次搜身他也不在，我与他靠近的时候，还能够味道一股淡雅清香，着实奇怪。”
赵德柱这一番话，让黄万德思绪忽的清晰了起来，这人或许不是个男子，他们才会查找无人。
“你的意思是，这小哑巴是个女子，也不是个真哑巴，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躲逃，消息又传播如此快速，又给了巡抚大人，这获利之人只有一人。”
黄万德话没有说的明了，但是大家伙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在场之人只有德元没有到场。
因为黄万德早就已经不信任他，所以这没有让他参与进来，但是私盐场的事情他也知道，而且又正值替换商会会长的时机，他背后做出这些举动，不是说不通。
“舅舅，既然知道是他捣鬼，那我们直接过去找他算账不就行！”
黄枕恒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可是黄万德却是只老狐狸，他怎么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哼！你以为对方会跟你一样蠢笨，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黄万德咬牙切齿说话，眼神看着黄枕恒都是气愤。
黄枕恒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他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两句，退了回去。
“这件事情暂时被县丞大人给压了下来，只要巡抚大人那边不给压力，我们过段时间再将货物运送出去也成，你不要再给我惹祸事！”
黄万德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侄儿，黄枕恒车扯了扯嘴角还是应和下。
龙虎寺外，殷夫人被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 主持亲自迎接带着她来到后院禅房。
“殷小姐这两日身子恢复得不错，听说夫人要来探望，早早就起身去帮夫人参拜祈福。”
主持一边带路一边为殷夫人说道殷元绛的近况，殷夫人听后这悬着的心才稳了稳。
“元儿这性子自小就活泼好动，她初跟我提及的时候，我还颇为担忧，怕她静不下心来，听见主持这样夸赞她，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殷夫人与主持说话间，已经是来到了殷元绛休息的禅房。
玉棋恭敬的对着殷夫人行礼，“夫人，小姐在禅房内诵经。”
殷夫人了然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而后又转头叮嘱了一句，“我要与元儿说些体己话，不要让人过来打扰，玉棋你去跟嬷嬷一起把我给元儿带的东西清理一下。”
玉棋躬身行礼说是，而后离开，殷夫人温柔推开房门，轻声呼唤。
“元儿，娘来看你了，你身子可好些？”
殷元绛停下装模作样诵经，扬起脸上的笑意，快步朝着殷夫人而来，撒娇似的挽着她的胳膊。
“娘，我不过就是咳嗽两声，你就听玉棋跟你瞎说，哪有那么严重，倒是让你走这大老远的路程来。”
殷元绛在殷夫人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殷夫人也乐意惯着她，任由她胡闹。
“你呀你，玉棋那是对你关心，到你嘴里倒是向和我告状一般，你自己的身子骨羸弱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