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殷元绛将头发扎起来吊挂在房梁上,防止自己困倦,一手拿一本佛理书册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玉棋看着她这模样,眼里透出心疼,“小姐,也不必如此焦急吧?要不还是先用过晚膳再看?”
殷元绛目光坚定,抬手阻拦了玉棋还未说出口的话,“不要打扰我,我现在要全身心投入到佛理中去,你退下吧。”
话音刚落殷元绛的肚子就传出来咕噜噜的声响,她面上一红,眼神躲闪,玉棋忍俊不禁撇了撇嘴。
“小姐,还是遵从本心为好,我怕你看着看着,书中黄金屋就变成书中烤大鹅!”
玉棋捂嘴轻笑,殷元绛被挪耶了一句,面子上挂不住,蹭的一下就起身要去抓住玉棋,可却被头顶的牵绊给扯了回去。
“哎哟喂!”
殷元绛捂着自己快要被拉扯掉的头皮,龇牙咧嘴的哀嚎了一声,玉棋见状双眸心疼上前帮她解开,一边关切询问一边轻轻揉着。
“还不都怪你这个坏丫头,就知道取笑你家小姐,这下你家小姐要成秃子,可都是你的过错!”
殷元绛故意说话夸张,想要吓唬玉棋,又板着一张脸做出生气的模样。
玉棋忙紧张的为殷元绛检查,嘴里说着都是自己的错,下次再也不和小姐闹腾,可却没有注意到殷元绛手上的小动作。
“那你就现在求饶赔罪吧!”
殷元绛对着玉棋的腰肢就是一通乱掐,玉棋躲闪不过来,眼泪都快要笑呵出来。
“小姐,小姐你就绕了玉棋这一次,玉棋真不敢再取笑小姐,小姐你人美心善,饶了我吧!”
两人玩笑打闹滚到一旁的床榻上,桌子上的礼佛书册散落,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
“玉棋,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斋饭,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殷元绛盯着那异地杂乱无章的礼佛书册,就感觉额头有跟筋噌噌乱跳。
不多时玉棋就端着斋饭回来,殷元绛也将佛理书看得差不多,她虽不喜欢这些古板繁杂的东西,但是她记忆力从小就好,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人都有懒怠的时候。
“小姐,你不是说要查查德兴楼的事情,还有虎儿的下落,你今日回来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玉棋将空盘杯盏收拾到一旁,柔声询问正在背书的殷元绛。
殷元绛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想到此事,她就忧心忡忡,总觉得今日虽然逃了出来,却是有些心绪不宁。
“查倒是查到了,不过却不能将虎儿给带出来,而且我发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明,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只怕是会让殷府蒙难。”
殷元绛面色沉重,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同于往日的轻快,玉棋察觉到她懂事的点点头,又劝说几句这才离去。
夜晚,殷元绛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她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阻拦那批货物出城,那可是沾染了多少人鲜血的私货,只为黄家的贪念,她不能坐视不管。
风声急促,窗外斑竹被吹动,摇晃个不停。
黄府此刻灯火通明,黄万德坐在主位上,面色看不出喜怒,下方跪着黑压压一片人,各怀心事,不敢轻举妄动。
黄枕恒站在黄万德的身侧,神情紧张,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思。
“恒儿,你来说说这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黄枕恒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增添了一丝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舅舅,这件事情来得突然,想必是从内部泄露出去,我们只需要将手下的人都探查一遍,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黄枕恒说话间只觉得黄万德投射过来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好不自在。
黄万德一听这话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不清楚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也只能苦苦跟着笑了起来,忽的他将手边的茶杯摔碎在地。
“哼!三岁小儿都还能想出来的办法,算是什么妙计!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情要是被揭露出去,别说德兴楼保不住,你项上人头也保不住!”
黄万德怒目圆睁瞪着面前怂成鸵鸟的黄枕恒,对方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件事情既然能通过你们这么多人,直接就闹到了巡抚大人的跟前,我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
黄万德越想心中的怒火就越发压制不住,对着面前一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人群中诸位面面相觑,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忽的黄枕恒想到何事,瞥见了一眼黄万德愤恨的脸色,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舅舅,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或许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内幕,来人把牛二给带上来!”
黄枕恒想到自己这张保命符,顿时送了一口气,但也不敢马虎。
牛二被带上来的时候,看着面前这一屋子的人,吓得腿都软了。
“黄会长!这事情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就是给德兴楼招工,这您是知道的啊!”
牛二跪在黄万德的面前,声泪俱下哭诉自己的无辜。
黄万德目光落在他身上,“可这消息是你带进来的人传了出去,你就需要负责,现在我们找不到这个内鬼,你肯定能找到。”
这件事情巡抚只是提了一嘴,可开始搜查还是得县丞开口说话,毕竟这是在锦州,巡抚也不好过多干预,他只能提议,这也是给了黄万德挽回的机会。
牛二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黄会长,我也是听别人给我介绍,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也去找过那人,可是他们早就搬走,现在只怕是不知在何处。”
随着牛二声音越发的小了下去,黄万德脸色铁青一片,他眸光冷冷盯着对方。
“既然留着你也不中用,那就没必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拖下去处理了吧。”
牛二惊恐的眼神紧紧盯着黄万德,跪趴着朝着他而来,嘴里念叨着饶命。
“黄会长!我有用!我曾经看到过这人跟王账房一同去了他家,说不定二人密谋了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