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并未胡说。”
殷秀捂着被打的后脑勺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眼巴巴地看着周父。
“你还说。”殷父瞪了他一眼,忙跟周父赔罪:“周兄,对不住,这孩子性子急沉不住气,听见了些风声便不管不顾了,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要不是玉棋怕他冲动闹出什么事来,这才来寻了他们,他只怕还不知小儿子竟这般冒失。
甚至还不如小女儿稳重些。
“行了,别装了。”周父与殷父私交尤甚,自是知晓他的脾气秉性,爽朗道:“谁还不是从毛头小子过来的?只不过眼下这个光景确实不好说这些事,便改日再登门吧!”
殷秀一听便急了,不管不顾道:“周伯父,方应生并不是凤璇的良配,我……晚辈虽然也没有什么出息,现下还是一介白身,但晚辈已经能考学,将来定寒窗苦读,考取功名,让凤璇得以……”
“住口。”殷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又恨殷秀不成器,忙踹了他一脚:“蠢货,礼数都忘了,竟敢说些大言不惭的话,还不快些给你周伯父道谢。”
殷秀一愣。
“爹,三弟怕是被您给打傻了。”殷宿忍不住笑,忙提醒殷秀道:“三弟,快些同周伯父道谢,这事有得谈。”
到底是未曾说实的话,殷宿也不好明说,便隐晦了些。
好在殷秀总算是回过味来了,不由笑开了花,当即拱手道谢:“多谢周伯父成全。”
周父摆摆手,让殷秀不必多礼,虽说他也中意这个孩子,但并非是一口应承下来,总得问过女儿的意思才好定下。
是以,便没再提这事,开口道:“前头宴席怕是快要开了,咱们也到前头去瞧瞧。”
“周兄,人多事忙,你且先去。”殷父便道。
周父闻言,便没有耽误,先行往前头去了,他毕竟是主人家,不好躲清闲的。
周父人一走。
殷父便对玉棋道:“去给你家小姐回个话,让她们心安,不必着急。”
“是。”
玉棋应声,行了一礼忙回了内院。
没了外人,殷父这才耳提面命几句:“日后长些记性,莫要听风就是雨。”
“对不住,爹,孩儿也是听闻方应生……一时乱了分寸。”殷秀面露愧疚道。
“方应生当众求娶是他没有规矩,你怎可学他?幸好你周伯父晓得厉害,将你带到这僻静之处说话,否则那些话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猜忌你们,说不得还要说璇儿同你早就私相授受了,坏了她的名声,于你有什么好处?”
殷秀听了这一席话总算晓得了厉害,不由吓得脸都白了,忙道:“孩儿知错了,日后定当稳重行事。”
“知错就好。”
在别人家做客,殷父也不好多说什么,见殷秀确实知晓厉害后,便带着他们回了前头。
与殷父交好的,当即过问几句,殷父便随意扯了几句搪塞过去。
殷秀不由庆幸,还好是没有闹大。
内院。
周凤璇和殷元绛一到园中,便与诸位小姐热络起来,甚至玩起了飞花令。
殷元绛和周凤璇实在不好兴趣,又怕扫了众人的兴,略玩了几局便退到一旁去了。
当即,便有人坐到殷元绛跟前来,打听道:“殷姐姐,不知你送来的那桃花皂是何处得来的?可还有存货?”
“什么桃花皂?”有不明所以的也凑过来瞧个热闹。
还不等殷元绛解释,又有人道:“还有桃花皂吗?元儿送去我那处的明明是桂花皂。”
“有,都有。”殷元绛笑着应承了一句,又道:“那些皂都是我一个朋友所赠,用着不错,便送来给你们也试一试。”
闻言,便有人问:“不是殷家铺子里要卖的?”
殷元绛摇摇头,正与抛砖引玉说一说铺子的事。
立刻有人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这皂玉兰香的皂确实好用,用其沐浴后,身上还有一股子玉兰的香味呢,我还想着若是殷家铺子里有卖,定是要叫人去买些送亲友的。”
“是呢,是呢,那桂花皂也不错。”
“诸位姐妹倒也用不着可惜,这皂虽然殷家不卖,但是我那位友人欲在离清甜巷不远的街上开了一间铺子,叫镜花水月,已经定好了日子,就在下月初八,你们若是有兴致,到时候都可以去凑个热闹。”
“九月初八?这不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吗?”
“不错。”殷元绛点点头:“说是也沾沾举人老爷们的喜气。”
秋闱后,榜上有名之人,自是称得上举人老爷了,正经的官身。
众人闻言,纷纷应和。
“既是如此,那必定不能错过,那日定去捧场。”
“那元绛便先替友人谢过诸位了。”
“好说好说。”
众人兴致勃勃。
周湘宁玩的正起劲的投壶也玩不下去了,出言讽刺道:“到底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在别人家的大宴上招揽起客人来了。”
“是我的不是了。”殷元绛也不恼,当即起身给周湘宁赔罪。
“殷姐姐何错之有?不过是被我们缠着问了,才开的这个口,周二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
“就是,不过是提了一嘴,谈何算得上揽客?二小姐莫要太斤斤计较了。”
周湘宁差点没把肺管子气炸,叉腰道:“本小姐斤斤计较?怎地连说几句都说不得了?”
“二妹妹,诸位远来是客,何况她们也没有说错什么,你莫要无理取闹。”周凤璇便趁机教训了两句,末了才道:“要是落下个嚣张跋扈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你……”
“闹什么呢?”周夫人疾步走了过来,打断周湘宁想要骂出口的话,瞪了一眼周凤璇,随后才扬起笑脸对在场的小姐们道:“席面都备好了,想来诸位也饿了,快些去花厅就坐吧!”
众人这才歇了争吵的心思,三三两两的在周府丫鬟的带领下去了花厅。
殷元绛自是与周凤璇一起的。
待园中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周湘宁才一脸愤恨的喊了一声周夫人:“娘,您就不该……”
“难不成你真想传出个嚣张跋扈的名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