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意脚步轻缓的朝着德元走过去,而被玩笑的德元却只能强忍着怒火,赔着笑脸回话。
“黄公子又拿我打趣,不过是给黄会长说说商会展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个事情黄会长向来重视,自然是会多说两句。”
德元皮笑肉不笑盯着黄枕恒,心底却是想要快点走开,根本不想与他交谈。
“还真是辛苦德元叔,不过舅舅说过两日商会展的事情也会让我亲手,到时候德元叔也就轻松些。”
黄枕恒眼神里透露出奸诈的笑意,拍了拍德元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走进厢房。
一旁跟随德元多年的仆从看不下去,愤愤不平为他说话。
“这黄公子未免也太过骄纵,仗着自己是黄会长的亲侄子就胡作非为,您都给他不知道兜了多少烂摊子!”
仆从眉头紧锁,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几句。
“闭嘴!这还没有出德兴楼,你是不打算要这条命了不是!”
德元怎么会不知道黄枕恒的德性,可是奈何人家姓黄,出生就喊着金汤勺,声名显赫,他们只是帮着打杂的下人,怎么会被主子真心相待。
仆从被德元提醒,慌忙的左右张望,确认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等着被人奚落!”
德元面色微怒,催促仆从赶紧跟上自己,心中将这一口气默默记下。
商会展多年来一直都是德元经手布置,不管是从贩卖的产品挑选,还是商家出席的位置,以及最后得到赏金商户的名单,都是他整理后给黄万德过目。
可以说黄万德十分信任他这个好帮手,可是到底是外人,做的再好,也不如自家人亲近,所以黄万德这些年,渐渐的想要架空德元的势力,将自己侄子给推上去。
一想到自己付出这么多年,结果却换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德元的心就如坠入寒窖一般冰凉。
“元爷,我们还要不要去镜花水月?”
仆从小心翼翼的嗓音从马车外传来,方才才惹了对方不痛快,此刻是大气不敢出。
德元睁开双眼,深吸呼吸几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而后开口。
“去,镜花水月我有信心,它将会是商会展上的一匹黑马,黄枕恒不是急功近利想要做出一番成就,给他舅舅证明自己的实力,那我就让黄会长看看清楚,如今的商会到底离不开谁!”
德元的眼底浮现出野心的光芒,他忙碌数十载的商会,如今却要抛弃他,那他自然要为自己做些打算,铺条后路。
镜花水月,姜芜听着德元给出的条件,面色露出为难。
“元爷,我知道像我这种小商铺加入商会,却是是多了一分保障,但我这小本生意,我也没有您说的那些远大志向,您还是请回吧。”
姜芜时刻牢记殷元绛交代的话,不论对方说的再怎么让人心动,她都一一拒绝。
仆从见她油盐不进,就想要责怪几句,却被德元拦下,只是温和的笑着看向姜芜。
“姜掌柜身为女子能够将镜花水月打理的井井有条,想来也是为资质绝佳的商人,应该明白如今商会一家独大,你的铺子要想长年累月的开办,是少不了关系走动,姜掌柜是个聪明人都不能决策的话,不如问问你背后的东家。”
德元果然是老姜毒辣,这话一说出来,姜芜面上的神情都僵硬住,结结巴巴回话。
“元爷这是说的什么玩笑话,我怎听不懂,这铺子就我一个掌柜,没有东家。”
姜芜眼神慌乱的左右张望,越是否定就越是让人猜疑。
德元并不急着逼迫她,只是留下了一句话,让她转达给背后的东家,就带着仆从离开。
姜芜看着那张字条陷入了沉思,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殷元绛。
殷府中殷元绛正翻看着画本子,玉棋匆匆忙忙走进来,将屋内的丫头就赶了出去。
“这是发生何事,让你惊慌成这样,慢慢说不急。”
殷元绛温和笑着看向玉棋,贴心为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玉棋一饮而尽,将手中的字条交给殷元绛,“方才姜芜来找我,说是商会的德元去找了她,她本想拒绝,对方却直接说要见她背后的东家,让她六神无主,只能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殷元绛挑了挑眉,这德元她有听大哥提起过,是黄万德身边的得力干将,只要是看上的商铺,就没有不到手一说,况且他都是让人心服口服,这也是他手段高妙之处。
“也难为姜芜处理不了这件事情,德元这个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有挑战的事情,他接手过得钉子户多了去了,正好我也想要和商会谈谈生意,那就去见见他吧。”
殷元绛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眼睛带着考究的盯着那张字条。
悦百茶楼是德元私人的资产,当年他帮黄万德拿下了商会会长的头衔,黄万德为了答谢他多年的付出,帮他盘下了这茶楼。
德元是个精细的生意人,不仅能够将商会的事情处理得万无一失,茶楼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二楼的雅座德元喝着白茶等候镜花水月的东家赴宴,仆从有些担忧小声询问。
“元爷,这小小的胭脂铺背后真有东家?东西用料都是不错,这要背后有人,怎么还会......”
仆从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感受到了德元眼神里的警告,自觉地闭上嘴。
“元爷,楼下有位公子说是镜花水月东家,求见元爷。”
小厮说话间将手中的那张字条递给仆从,仆从对他摆摆手让他将人给带上来。
殷元绛跟玉棋此刻都是女扮男装,再加上她姜芜巧妙的梳妆手艺,此刻的她俩看起来还真有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元爷,小生姜胤乃是镜花水月东家,听闻元爷对我家脂粉铺子看重,想与我交谈,特来赴宴。”
殷元绛学着男子说话的方式与德元交谈起来,对方倒是不急着切入主题,只是先让她品尝面前的茶水。
“姜公子一男子不专研科举,怎么想着营生脂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