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发现埋藏于后院的可疑之物。”
士兵匆匆跑来,将挖出的东西双手递过去。
士官接过东西仔细打量,此物不过为一枚算得上别致的玉佩,所谓别致,并非指玉的本身,而是下面缀连的褐色穗子。编制穗子的丝线中参有闪亮的粉末,使其在白天格外扎眼。至于玉,谈不上好玉,不过是一平淡无奇的东西。若非是藏于泥土,谁会怀疑上它。
喜子推推兰鸢的胳膊,细声问道,“你见过吗?”
兰鸢摇头,从未见过此物。
喜子心中疑惑,小王爷平日没有摆弄玉佩的爱好,加上此物眼生的厉害,不像是留仙阁的。
一番搜寻,除了玉佩与这叫冯巧倩的死丫头,再无可疑的东西。冯巧倩和玉佩被带走,留仙阁内一片狼藉。
“皇上,刑部之人有要事禀报。”
“宣。”
白梓走入大堂,坐于堂中高位。
士官大步走入,身后的两名士兵押着冯巧倩走进来。“参见皇上,我等在留仙阁中搜到一掩埋于后院的可疑之物,另寻此口出狂言污蔑皇上,自称嫌犯同党之人。”
白梓对冯巧倩印象深刻,选秀那日白洛特意将她要去,日后她长居于留仙阁,只要自己不在,她便寸步不离跟着白洛。
走上前,士兵见此女不跪,硬生生将她往下按。承德接过士官手中之物,正欲双手呈给皇上,哪料才看一眼,脸色瞬变。
玉佩上的花纹,与璃给皇上纸条上的印章一模一样,这是弑龙阁的东西!
承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向皇上递过去,心中为璃王默哀。
璃王平日里对大伙儿不错,怎会和弑龙阁搅上关系还将此罪嫁祸给丽妃。这下算是证据确凿,哪怕璃王再多的辩解也毫无作用。
白梓目光看向玉佩,一瞬间,如同遭受万箭穿心。证据就被摆在自己眼前,哪怕再不愿意怀疑,也必须面对白洛背叛凤天的事实。
曾经的一切皆为冠冕堂皇鬼话连篇,此番重击将白梓心中最后的防线无情摧毁。墨曾告诉自己他与陆钰洐有所往来时,自己还在心中为他极力辩解,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和弑龙阁有所交情。今日看来,他不仅仅和弑龙阁有关系,而且还是关系匪浅,不然怎能得此象征之物。不过是自己自作自受,一厢情愿的被他长期哄骗。
“白洛啊白洛,朕可真是小看你了。”
白梓仰天长笑,笑声嘶哑干涸,流露着难掩的酸涩。
“昏君!你放了我师父!”
听其判言的一瞬间,冯巧倩不再挣扎,被士兵押跪在地,腮帮子气鼓鼓的,看向白梓的眼里满是仇恨。
止笑挑眉,白梓面无表情看向冯巧倩,“昏君?”
“皇上别往心里去,这死丫头就是个狗性子,见谁骂谁。”人是自己带来的,她不老实,士官连忙跪下请罪,眼神一转,厉色看向那不老实的人,“还不掌嘴!”
“昏君!昏君!昏君!”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冯巧倩毫无惧意,趁巴掌落下来之前,一口一个昏君的咒骂。
士兵高扬起手掌,准备卯足力道朝那脸上扇去。承德不忍看,紧闭双眼。
“住手!”
皇上高声喝住,承德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发现士兵停下的巴掌与那丫头的脸蛋相隔半寸。
“你好大的胆子!”白梓怒声说道,士官见状,开口应和,“就是!”
“朕说的是你!”白梓怒视士官,。士官心中一阵咯噔,自己怎么了。方才还狐假虎威,瞬间没了底气。
“在朕的面前下令动用私刑,你是将朕视于不顾,将凤天的律法视于不顾吗。”
士官如遭醍醐灌顶,急忙叩首请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哈哈哈哈。”
冯巧倩好生解气,此人确实该死。
白梓板着脸,“阁去官职,发配边疆!”目色一转,又看向冯巧倩,“还有你!猖狂!金玄殿不是留仙阁,岂容你胡闹。”
冯巧倩被吼,笑声突然止住,龙威天降,此刻才感觉到一阵惧意。心中突然跳的厉害,暗地咽了口口水,脸上不输气势,“你凭什么抓我师傅。”
“师傅,呵,叫得还真是顺口,他都教你些什么了。”白梓冷笑,自己都未发觉话语之下深处浓浓的醋意。
冯巧倩张口就道,“师傅教我识百草认五毒,教我悬壶济世制药救人。”
“救人?朕觉得是害人吧。”白梓咄咄逼人,似乎忘记眼前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你……”冯巧倩气急败坏,“你就是个白眼狼,枉费师傅处处想着你,枉费师傅为了你日夜隐瞒病情。”着急之下,冯巧倩张口就来,直到说完才记起师傅的嘱咐,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病情……”白梓蹙眉,自己怎么不知道。
说都说了,索性来个鱼死网破,了不起被师傅责骂。冯巧倩放下捂在嘴边的手,“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整日就会气师傅,你什么时候替他想过,你什么时候了解过他。师傅病情发作生不如死时你在哪里。”
冯巧倩口中落下的每一个字都如板上钉钉,深深钉在白梓心里。
“师傅早就病了,他怕你担心,从不与你多提一个字。现在看来是师傅想错了,你从来没担心过师傅,因为你心里从未有过师傅。”
“住嘴!”
听其所言,白梓心中竟有一丝动摇,不是这样的,自己很爱白洛,是他背叛凤天背叛自己,是他与弑龙阁有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