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计划,今日灵鸠便能顺利入宫。
楚云宣向软禁司徒祺涵的房间走去。
司徒祺涵已经被囚禁十多日,长久这么绑着也不是办法,昨日自己亲自炼造了颗虚神丹,喂这丫头吃下去以后,她这数月,便只剩说话的力气。
司徒祺涵双颊并无半点血色,发丝凌乱,穿着单薄的衣裳,被冰冷沉重铁链紧紧束缚住手脚,抱着双腿呆呆坐在床上,眼色黯然。
半月以来,自己连只笼中鸟都不如,虽说活着,但没有半点人样,日日被囚禁在这狭小的床上,分不清黑夜白昼,数着一日三餐过日子。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失去尊严与自由的生命,哪有半点值得期待,若非那人拿爹爹威胁自己,自己断然一头撞死。
门外传来脚步声,但此刻并非饭点。
司徒祺涵立刻把身子往内侧挪了挪,听到这声音便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肯定是那人又来了。
身体轻微的挪动让沉重的铁链吱吱作响,却立刻被开门的声音掩过。
楚云宣面无表情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负责司徒祺涵起居的老嬷嬷。
司徒祺涵躲在床角缩成一团,穿着白色的单衣,身上并无半点坠饰,埋着脑袋,身体微微颤。
束缚四肢的铁链随着司徒祺涵微微颤抖的身体而轻微抖动,这样的小身板与那粗大的铁链好不协调。
每次进来,楚云宣都会看到此番景象。
只要是人,心中总会存留一方柔软之地。
走到司徒祺涵床边,楚云宣蹙眉,闭着眼睛,不知为何,每次见她这幅模样就莫名来气。
“你,出去。”
听到王的命令,老嬷嬷很自觉地从房中退出,还顺手将房门叩上。
楚云宣重重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抬头。”
司徒祺涵身子猛颤,被抓来这么久,对这个男人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他的命令,不敢有半点违背。
缓缓抬起脑袋,眼睛却不敢看向楚云宣,许是疲惫与麻木,早已将全部恨意埋在最深处。
被垂下的青丝遮挡近半的脸颊,在发色的衬托下更显苍白,目色凄柔空洞,嘴唇干瘪。似是昏暗的房间里被锁住的冤魂。
“过来。”
楚云宣命令道。
司徒祺涵咽了口口水,压制心中惧意,爬到床上离那个人最近的地方。
房中只有铁链摩擦的躁动不安,空气正如金属般冷锐。
见那司徒祺涵过来,楚云宣突然伸出左手,一把钳住她的脸蛋,强行让司徒祺涵脑袋抬起来看向自己。
右手掏向怀中,取出一枚珍珠般的药丸。
见到他手中的东西,司徒祺涵瞳孔紧缩,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为何物,便被楚云宣塞进自己嘴里。
“不准吐出来,给我咽下去。”
像是看透了司徒祺涵的心思,楚云宣接连说道,“不会把你怎样,吞下去我便帮你将铁链松开。”
司徒祺涵含着药丸不为所动,眼角闪烁着点点泪光。
“我若想杀你,何必大费周章。”
药丸渐渐融化,司徒祺涵并不敢吐出来,虽知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依旧咽了下去。
片刻,只觉得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心中暗道不好,身子却向床边倒去。
楚云宣早有准备,操出一只手,将司徒祺涵一把接住。
司徒祺涵被迫靠在楚云宣怀里,心中满是惧意,那颗药丸果然有问题。
“你……”
身子软绵绵的,嘴唇颤动,却迟迟只憋出一个字。
爹爹教过自己,男女授受不亲,被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搂着,司徒祺涵自觉失了女子该有的贞洁。万般委屈,眼眶红润,接连掉落的泪珠将楚云宣胸前打湿一片。
把司徒祺涵搂住的瞬间,楚云宣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是曾经搂着灵鸠时从未有过的,心中竟有一丝慌乱,却依旧面不改色。
将司徒祺涵平放在床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打湿的一片。立马向那丫头看去,只见她闭着眼睛一个劲抽泣。
虽说狠毒,但楚云宣并非无信之人。
从不远处的柜子抽屉中拿出一串钥匙,便准备将司徒祺涵身上的铁链打开。
走到床边,一把握住司徒祺涵左脚脚踝。
脚上铁链是隔着裤袜锁的,用钥匙拧开,一阵清脆的声音,连着床的铁链被从脚上拿下。
只见脚踝处一片血色渗透过裤袜,暴露在眼前。
楚云宣见状心中一沉,连忙起身走到床头,用钥匙打开紧缩手腕的铁链。
裸露的手腕不比有衣物保护的脚踝,铁链从手腕处掉落的瞬间,掺杂着血色与脓疮的糜烂肌肤暴露无遗。
同胳膊上细嫩白皙的肌肤的肌肤相比格外扎眼。
楚云宣眉心紧促,自己可没要那群狗奴才锁得这么紧过。
抬头向床上躺着的司徒祺涵看去,她闭着眼睛,似乎早已习惯四肢的疼痛。
握着那触目惊心的手腕,楚云宣迟迟没有放下。
“烂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说!”
听闻,司徒祺涵并不做声,闭着眼睛,似是睡着的样子。
“你感觉不到疼吗。”
楚云宣黑着脸,司徒祺涵依旧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心中一横,楚云宣突然拽紧司徒祺涵手腕脓疮旁的红肿。
“这样你还不觉得疼吗!说话!”
司徒祺涵煞白的额头上冒出薄薄的细汗,身子毫无力气,心如刀割,声音有些颤抖,“你取我司徒家上下十多条人命时可曾想过这个问题……杀人,偿命……”
听闻司徒祺涵的话,楚云宣将司徒祺涵胳膊重重甩开。自己从未因哪个女人如此生气,转身便朝房门外走去。
见那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的老婆子,将钥匙朝她手上一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嬷嬷早已注意着房中的事情,接过钥匙,连忙跑到房中去给司徒祺涵开锁。
没想到这丫头竟这么受王的重视,被抓来这么久,本没送进地牢就很奇怪,还命人日日好吃好喝招待着。
今后一定要好生伺候,她若是出个万一,自己定然性命不保。
楚云宣走后,司徒祺涵嘴角扬起一阵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