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驾到——王妃娘娘驾到——”
闻声,众人纷纷站起来,向走入殿中的二人弯腰行礼。
“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臣等参见齐王、王妃娘娘。”
若在别处遇见王爷,按凤天礼数,二品及以下官员是需要跪地叫千岁的,然今日的宴会皇上最大,则只能跪皇上。
瞧着这些生疏的面孔,穿戴着王妃服饰的李翩然紧了紧环在夫君臂膀上的左手。
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她只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若放在民间,都是通天的存在,然他们此时竟然给自己行礼,似乎还未习惯王妃的身份,李翩然此刻甚是紧张。
“莫怕。”
白羽抬手拍了拍翩然的胳膊,在其耳边细声低语。
宦官走在前面,将二人引到龙椅左侧的的第一张及第二张桌子旁坐下。
待殿中稍稍安静几分,叶瑾宏朝冯璟堂看去,眼中满是感激。
若非其女在战地炼制药物并救好他的兵马,他的手下则十有八九会全军覆没,不仅如此,连同凤天整个军对都有亡军之忧。
感受到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冯璟堂亦看了过去,见其看向自己的神色没有别人眼中的那股子质疑与不怀好意,便礼貌性地笑而回之。
直到如今,冯璟堂都不知道女儿去过战场,更不知道她的功劳不亚于参加战事的每一个将军,一直以来他以为女儿之所以能被封为公主,是她炼出丹药,并救了璃王的缘故。
该来的官员皆已入座,乐声悠扬,丝竹管弦轻吟浅唱间,一群舞女移着莲步,缓缓走了进来。
罗袖扬,锦缠头,身姿曼如柳。
这是宴会的第一支舞,也是迎君舞。
与此同时,与皇宫相隔三里之遥的陆府,清冷至极,与宫里的歌舞升平截然不同。
待陆钰洐反悔自己的决定,并追到门外的时候,那人早不见踪影。
秋风带着微微的凉意,看着空荡荡的院落,陆钰洐身着单衣,满目怅然。
虽是端坐在亭中,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心中的酸涩痛楚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半个时辰前。
端着煮好的汤药和熬好的清粥,苏目小心翼翼走入房中,然屋内却不见陆钰洐的身影。
平日里,他除了烹茶便是在书房内活动,府中的茶叶皆是陈年之茶,依他吹毛求疵的性子,在新茶未来之前,他断是不可能用劣茶烹汤的。
按其原本的习性,苏目端着刚煮好的清粥与苦药,朝卧房隔壁的书房走去。
房门是虚掩着,苏目伸手敲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听闻房中有细微的动静传出来,可以断定,陆钰洐就在里面。
苏目不由苦笑,无奈之下,只好推门,自行入内。
见到来人,陆钰洐毫不惊讶,食指染着红膏,在写有两行字的白纸上按下手印。
才刚走到桌案旁,苏目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释奴书便被陆钰洐拍在桌子上。
“你走吧……”
凤翔殿。
一曲落,舞女们如若绽放的花朵,向周围散开来,末了,散至两侧,俯身跪在地上。
“皇上驾到——璃王驾到——妙灵公主驾到——”
待高喊声落下,众官员纷纷跪地,只是心中大惊,妙灵公主乃何许人也,似乎从未听说过凤天还有个公主。
其中有一两个官员因知坊间有所流传,便对公主一事略有耳闻,不过一直以为此乃民间之谣矣,不能信以为真,哪料确有此事。
正阳穿过大门,洒向殿中,踏着汉白玉的雕花板,三人一步步踏上通向大殿的梯台。
立挺得鼻梁,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微微扬起的剑眉,加上那件独一无二的沧海龙腾刺绣袍,汇聚世间之光辉,走在最前头的男子带着天神般的威仪阔步行来。
然其身后两侧,分别跟着一红袍男子、一芳龄少女。
红袍男子与前面那人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只不过嘴角挂着浅笑,褐色的瞳孔星辰般熠熠生辉,与那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但就在他们入门的那刻,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其中唯一的女子。
淡蓝蝴蝶珠绣长褙,桃色渐变抹胸内衬,杏仁眼、小琼鼻、樱桃嘴,脸上挂着对小酒窝,肤如鲜菱,楚楚可人。
只敢瞧上一眼,众人便将目光草草收回。
除齐王及王妃仅是起身行礼外,其他人连忙匍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璃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冯翼看到姐姐,正想与平日那般冲上去抱一个,却突然记起爹爹嘱咐的话,不知所措之时便被一旁的阿娘摁跪在地。
冯夫人心中甚是欢喜,民间的女娃娃被册封为公主可是世间鲜有的,方才那公公一宣喊,女儿就算坐实了公主的名号,现如今,闺女成了万人之上的存在,冯家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和平日早朝那般,白梓白洛走上高台,冯巧倩的座位则是高台右边的第一个,同时也是紧紧挨着自家人的位置。
待入座,白梓这才不急不慢地唤了句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