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否从亭观至此处?”白梓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应该是体力透支,没了什么力气。
一路上看到这样的人很多,一行人能力有限,并不能帮助所有人。想要解决根本问题,只能从亭观着手。
一时间,亭观之地成为所有问题存在的纽带。皇城少女拐卖案,男子被逼发配,洪灾根源所在地,贪污聚集区域。
离亭观越来越近,发现积水状况越来越严重。良田、屋舍,遭毁坏的不计其数。
朝廷曾发配八万两黄金用于赈灾。八万两,用于解决粮食问题,绰绰有余。如今,不知这钱究竟用于何处,还是早已收入他人囊中……
终于前至亭观城内,城内状况看起来略微佳于城外。空落落的大街上人数寥寥无几,营业的商铺屈指可数。
寻了多时,未寻得一处客栈,倒是有怡红院,姹紫嫣红。
此番落魄之地,莺歌燕舞尚存,越发说明所谓穷只穷百姓,苦只苦贫民。好群贪赃枉法的乌合之众!
如此之地,怕也只有这怡红院,有得住处,随百般不情愿,但只能留宿此处,也好顺便打探打探。
见几位是马车上下来的人,穿着不凡,定是豪商大官。这段时间生意大不如前,见来了生意,老鸨拉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商女,急忙迎了出来。
“几位客官,楼里头可藏好些娇人,快快请吧。”商女们急忙顺应着,见过那么多男人她们可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这俊容,哪怕不拿一两银子,和他们一起睡一夜自己也愿意。
眼睛早已离不开这几位俊俏郎君,几人争相去拉扯白洛等人的衣服,白洛干脆的躲开,脸上满是厌倦,而墨直接挡住了白梓面前。
红楼商女,这种让人堕落的玩物,满是污秽与铜臭味,令人憎恶。尽管有千百种理由为她们解释,为她们推脱,但依旧改变不了肮脏的事实。
“两间房,找个清净点的地方,重新铺干净。”墨说道,向老鸨甩出两碇雪花银。此处并不安宁,两间房皇上与小王爷一人一间,他与梦雨门守在门外就好。
看见色泽明亮的大雪花银锭 老鸨断定,这一定帮位高权重的主,不仅出手如此阔绰,而且是光泽上等的白花花官银,还好刚刚自己没有看走眼。
老鸨依旧不放弃挣大钱的机会,她不相信男人不会对女人动心。“姑娘们,好生服侍着这几位……”
“不必了!”墨直接打断老鸨的话。与这种女人,多讲一分钟都是浪费口舌,何况他惜字如金。
若非实在没有得去处,一行人也不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
老鸨看了一眼梦雨,这姑娘长得好生漂亮,若是能来她们怡红院,怕是能夺得今年的花魁了。
“怡红院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来的地方,你?”老鸨看着梦雨,她愿意出个好价钱,买走这丫鬟模样的女子。
白洛看到老鸨企图打梦雨的主意,他当然不愿意。这可是他家的丫头,他不差这几个钱。当然,老鸨不管出多是钱,他都不会卖。
“这是我的人,拿好你的钱财,该干嘛干嘛!”白洛开口说道,好歹是军营中磨练出来的人,与生俱来的霸气,不怒自威。
此生第一次被别人维护,梦雨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白洛,心中涌起一阵无法抵挡的苦涩滋味,却又夹杂着丝丝甜蜜。
白梓并没有因为白洛维护女人而感到不悦,再说梦雨本是他的婢女。洛儿的东西,谁都不能动。“叫你闭嘴。”白梓又将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这种人,除了钱财什么都不能让她唯听是从。
今天光是住处,就花了六十两白银,白梓很是肉痛。六十两白银,虽说算不上什么,但也能让寻常人家两年衣食无忧。今日所花费钱财的,等到结案后,一定讨回。
他就不信,此怡红院中不存在任何猫腻。
果然,步入之后,又是一番世界,与外面荒凉的街道格格不入。
莺歌燕舞,烛红酒绿。
璎珞轻纱曼溯,承载着污秽的罪恶。浓妆艳抹的女人推嚷着不断向她们抛出钱财的主子,看似美女环绕,实则“臭气熏天”。
“几位爷,快到红月这儿来。”
“到云烟这儿来!”
商女们看到老鸨带进来的客人,俊朗得罕见,落得空闲的商女连忙都从里面迎了上来。
“几位爷可不想宠信你们,你们呀,没这福分。”收了钱的老鸨,反倒替白梓他们赶走女人。却听着像是变相的怂恿。
白洛转过头,对这样的场景极为厌恶。他虽喜欢过女人,但从未喜欢过这种似乎很有职业操守的野鸡。
白梓将白洛拉到身后,让他尽量不要受到影响。
怡红院内的客人并不是高朋满座,但看得出,都是些常客。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经常光顾于此,哪怕外面的世界多么凌乱,也不与他们相干。
客人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到来就从妙幻的女色中苏醒过来。依旧自顾自的与身边的艳俗货色暧昧玩弄。
在他们眼中,能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是与自己一样,都是进行身体交易。哪怕人模人样,也不过衣冠禽兽。
果不其然,踏入老鸨安排的住所,如同所有青楼该有的模样,姹紫嫣红的房间,弥漫着粉红的罪恶。房中床榻宽大的程度堪比白梓寝宫的龙塌,甚是适合身体交易。。
“我与洛儿一同居住,另外一间,你们夜里轮流休息吧。”
白梓说道,用指尖,拈起床边粉色的纱幔,拨到一边。
“要不然再置办一间……”白洛说道,与白梓睡在一起,哪怕真的只是合衣而眠,也会小鹿撞心百般羞涩。
“你在躲避。”白梓一把搂住白洛的腰身,将柔软细嫩的粉唇,贴在白洛的耳畔。
感受着咫尺间的吐息混合着熟悉的莲花香气,白洛脸色又是一阵绯红,“我……我没有。”但很明显,狡辩的力不从心,只有偷偷埋下脑袋。
只觉得下颚一阵硬生生的疼痛,“嗯……”从未被这样捏过下巴,陌生的疼痛让白洛不禁发出一阵轻微的痛呼。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白梓的大手,牢牢钳住白洛的下颚,缓缓往上抬。“不说实话?”白梓最不喜欢白洛骗他。
此时墨与梦雨,已经悄悄退出房间,关上门。这只这种事情外人别掺和的好。可是两人心中却是莫名的难受,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出宫一事你骗我。”
“武功一事你骗我。”
“查案一事你骗我。”
“今天你还在骗我。”
白梓说道,他虽不怪白洛,但不喜欢这种隐瞒与谎言。
相爱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彼此的信任。他很信任洛儿,而他的洛儿却什么都瞒着他……
“啪——”
手掌与脸皮极速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火辣辣的疼痛。
白洛明白,自己被白梓扇耳光了。
尽管如此,可没有一丝丝的怨恨与恼怒。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涩酸涩,百口莫辩,满满的委屈从内心深处渐渐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温温的咸味液体。
豆大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双颊向下滑落。尽管流泪,白洛依旧面不改色,无悲无喜,不卑不吭。
曾经的白洛,哪能受过如此委屈,若是有人胆敢这样扇他,定是千百倍奉还。
曾经锐气的军中天才少年,却沉溺于儿女情长。这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也是第一个能打他的人。毫无疑问,这样的儿女情长现在已经成了白洛最大的弱点,同样,白梓也是。
身体重重向后倒去,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中。既然你想要,那就来吧……
虽然心中很是不愿意,但依旧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不管了,他开心就好,只是身体的洗礼与肉体的升华;只是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白梓想不到白洛竟然耍出这样的一招。看着床上楚楚可怜的人儿,心如猫爪。
同样没有一丝瑕疵的完美脸蛋,细腻无暇的雪嫩肌肤,连坠着火红的衣裳,与床榻的完美融合。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白梓别过头去,怕自己承受不住洛儿赤裸裸的诱惑。他本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很不爽洛儿不愿与自己亲近,对于刚才的一耳光,白梓也是无比的自责。
自问是如何能下手摧残他的洛儿,明明呵护还来不及的……
“要了我!”明明百般顺从,白洛却越发觉得鼻尖酸涩,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白梓回过头来,盯着白洛晶莹剔透的棕色眸子。要了我,这句话攻破白梓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当成赤裸裸的诱惑与挑衅。
他想常常俗世的欢爱滋味。
食指尖勾住白洛火红的衣领,这份精致的礼物,当然要小心翼翼地拆开。
一只手,落在白洛腰身,扯开了束缚的衣带。外衣被轻巧灵活的手指褪去,露出内面的白色衣裳。
将脸庞慢慢贴近他细长的颈项,白梓想更为细致的享用上天赐予他的“宝贝”。
一字形的锁骨,镶嵌在细腻白皙的脖子里面,与咫尺间的吐息融合成勾魂的模样。
白洛腾出纤长的手臂,反手环绕住白梓的腰身,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与其说是期待,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惧。
腰间袭来的温暖,抚醒了沉溺其中的男人。
这么快,洛儿会适应吗。
洛儿会疼吗。
洛儿真的……接受自己了吗……
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了他,还在这种鬼地方。
他是皇帝,百姓们苦不堪言,自己却一心享乐,都怪这污秽之地……
“早些歇息吧!”白梓松开手,站起身。尽管内心极度挣扎,但不该要的,不能要。
房间中,只留白洛一人,白梓此刻已然快步离去。
似乎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挺好的……
梦雨踱步在青楼的长廊上,身子不经意地被一醉酒的男嫖客撞了一下,衣袖间莫名多了只竹筒。
等了这么多年,该来的终于来啦……
在转角处张望一番,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梦雨将竹筒打开,拿出其中的纸条“三更 后院”,入目寥寥四字,继而将纸条销毁。
走廊尽头的另一转角处,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注意到这几日梦雨姑娘有些反常,自己便多留了个心眼,虽不知字条上写的什么,但这一切皆证明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的。方才的醉汉看得出并非等闲之辈,素不知她平日待在皇宫,如何与这些江湖中人攀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