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身体要是现在正常的话,一定抱着她在房间里转圈,告诉她自己有多高兴。
看出他是真的高兴,黎冰也才放下心,趴在他的手边说道:
“只要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就好,现在想想我也真的胆大。”
“可不是,一般人应该都不敢和师长提条件,你怕是第一人。”
他的手抚摸上黎冰的头发,语气温和地说道:
“安安,谢谢你,我庄锡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一定要让你过上非常非常幸福的日子。”
黎冰笑了笑,“好,我们要让彼此幸福,我也不会让你输的。”
两个人在营帐里腻歪着,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她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再也不会在睡梦里惊醒了。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志军哥要问一下姐夫的情况。”
刘逸瑶的声音传来,黎冰赶忙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稍微乱了那么一点的头发,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进来吧。”
孙志军红着眼眶进来,看到庄锡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庄,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疏于处理,你就不会有此劫难了。”
这样的情况倒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黎冰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敢情是孙志军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孙志军。
这些天的殚精竭虑,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一句道歉根本抹不掉。
见状刘逸瑶赶紧拉住黎冰,凑在她耳边小声解释,“姐,你先别着急,听听他怎么说。”
孙志军知道黎冰可能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他也可以一直憋在心里,但心灵的折磨才是致命的。
庄锡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孙志军是个犟种。
“老庄,嫂子,我是负责排爆工作的,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未完全处理掉炸药,酿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这次回去就会和组织申请,把我调到边境站岗,有任何的处分我都接受。”
庄锡蹙眉,“你先起来。”
简直是胡闹!
“你知道若是和组织坦白的话,你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会直接开除你的党籍,不会允许国内任何一个工作单位接收你的,更会在你的档案上记个大过,受影响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父亲以及你的家族!”
庄锡的声音大了些,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气场让人害怕的冷面阎王。
“咳咳咳——”
他的情绪一激动,整个人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脸色陡然变得通红,黎冰一把推开杵在原地的孙志军,赶忙上前为他检查。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安安,放心,我没事,孙志军他只是……”
庄锡还想为孙志军辩解几句,但被黎冰制止了。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但也不要让想帮你的人寒了心,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但也请你不要让庄锡为难,我不想他救了一个愚蠢的家伙。”
黎冰这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她是怨他让庄锡受伤。
既然是他的问题,那就要承担责任,但庄锡为他考虑,他也要识抬举。
见孙志军仿佛没理解黎冰的意思,刘逸瑶有些着急地推了他一把,“你和我姐姐认个错,以后你一定要进行补救啊,你以为谁真的想让你的档案上有这件事啊?”
这下孙志军才了然,赶紧鞠躬致歉,“嫂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庄,绝对不会让他再受到一点伤害,只要我孙志军能办到的事,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在所不辞,以后我只以你们夫妇俩马首是瞻!”
这话刚落地,刘逸瑶就重重地捶了他一下,“你要永远跟着的是党!是国家!要是让有心人听到,还会给我姐和姐夫惹上麻烦,你可真是个糊涂虫!”
孙志军是个实在的人,只是有时候贪玩了一点,人还是不坏的。
这一点黎冰很清楚,她怨的气的只是他为什么对这种事情都不上心呢?还好庄锡的身手敏捷,不然换作任何一人,怕是命都没有了!
“姐姐,你就别怪罪他啦,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这个人除了蠢一点,没别的毛病。”
有刘逸瑶在场,气氛才没有继续僵持下去,黎冰也给了孙志军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庄锡的身体恢复,醒来后三天,他才能下床行走,只是黎冰还怕撑开他的伤口,一直不让他多走动。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对话:
“安安,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太阳好不好?我只从咱们帐子走到门口,然后就让他们用担架把我抬回来好不好?”
“不行!”
“安安,我可不可以下床自己倒点水喝?你看我的腿骨头都在慢慢长好,我就下个床……”
“不行!”
“安安……”
“再多说一句,我就给你喂安眠药。”
再然后,庄锡就乖乖地闭嘴了。
毕竟他的女朋友可是厉害的神医,万一在药里兑一点安眠药进去,他可真是要昏睡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太阳,他可不想在浑浑噩噩地继续睡下去。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在这里又没有旁的人进行打扰,一行人在这里的生活也算是惬意。
这天傍晚,通红的火烧云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庄锡坐在孙志军做好的简易轮椅上被推了出来,腿上还盖了一条毛毯。
这条毛毯是孙志军他妈妈特意给他送到部队的,现在也成了庄锡的东西。
黎冰站在庄锡的身旁,两人的双手紧握,她已经许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火烧云了。
“明天就要回营地了。”
刘逸瑶的声音有些不舍,她自己住着一个单独的营帐,这可比那个集体通铺宿舍要好得多。
在这里不会有勾心斗角,都是她在意的人。
每天醒来就可以腻着黎冰,说些姐妹间的悄悄话,她现在已经完全把黎冰当成了自己的情绪倾诉者,毫无顾忌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思想。
“是啊,就要走了。”
黎冰回头看着待了将近一个月的地方,不免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