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过来,黎冰的日子才算是有了一丝光亮,不然她一直郁结在心的情绪根本无处宣泄。
虽说燕姐也很关心她,但毕竟和燕姐的关系只能被界定为同事,她可不敢奢求把燕姐当成自己人。
王燕活了那么大年纪,很多事情都比他们这些小年轻要看得透彻,目前的关心不过是看自己可怜了。
“姐姐,我已经和师长说好了,你在这里多少天我就在这里多少天,我过来换走这边的一个人就行了,我怕你在这不好好吃东西,特意去你宿舍把婶儿给你做的吃的都拿过来了。”
“你快趁热吃吧,我帮你看着姐夫。”
刘逸瑶从包里拿出几个鹅蛋,还有一些热乎的豆包。
看着她包里装的满满都是关于自己的东西,黎冰早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瑶瑶。”
“好了好了,我们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有我来陪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黎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含着泪吃完刘逸瑶带来的东西。
有她在,黎冰的日子终于好过了一些,现在庄锡的情况基本稳定,除了人还没醒,身体的各项机能在慢慢恢复。
黎冰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崩溃,到现在的坦然。
只要他还有一口呼吸在,就有醒过来的可能,他这样的情况军营那边也去市里问了权威的医生,那边给出的结论是等。
他是体内失血过多,压迫神经,导致大脑内血液供应不足,所以才导致的昏迷。
人要想彻底清醒过来,不好说,可能一天,可能一年,也可能更长的时间,不过黎冰都不在乎了。
这天,两姐妹一边说话,一边给庄锡做手脚训练。
他昏迷着手脚都无法运动,若是长时间下去,怕是会肌肉萎缩。
就现在来说,他的身体已经比从前要瘦个二十斤了,人好像都小了一圈。
刘逸瑶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姐姐,你知道吗,姐夫在营地里一直有个外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黎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冷面阎王!我跟你说姐姐,在你和姐夫没认识之前,姐夫那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在部队里没有几个人不怕他,就连我都觉得这人冷得可怕,不敢和他讲话的。”
噗——
还冷面阎王呢,她怎么不知道他是个很冷的人?
在她面前,庄锡更多时间像是个需要人抚摸的乖巧大狗狗,她很喜欢他在人前人后的反差。
“那你要是觉得他可怕,现在就打他几下,反正他也不会醒,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刘逸瑶倒是完全不怕地哼着说道:“我怕他?怎么可能!我可是最厉害……”
话说一半,刘逸瑶突然看到床上的人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妙的反应,立刻尖叫出声:“啊!姐姐!姐夫是不是眼皮动了?”
听到这话,黎冰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庄锡?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的话就动一动眼皮。”
他还是闭着眼睛,黎冰的心砰砰砰跳得很快,她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生怕下一秒就变成失望。
黎冰强装镇定,给他继续检查身体和仪器的数据。
“安……安安……安……”
庄锡断断续续出声几个字,黎冰的心跳得更快了。
难不成他是真的要醒了吗?
“庄锡,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她攥住庄锡的手,手臂都跟着有些发抖,不敢错过他的一丝一毫变化。
就这样等啊等,等了很久,庄锡都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或者是睁开眼睛。
黎冰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不然就真的空欢喜一场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王燕又给他们姐俩送来了晚餐。
“你说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天就吃那么少的东西,这要是熬坏了身体可怎么好?瑶瑶你说说你,过来是为了照顾黎冰的,怎么还跟着她学上了?”
因为庄锡立下的功劳很大,这边的吃食部队都是供应得最好的,还分配了一个厨师过来,吃的东西也不算太过寒酸。
知道王燕是关心他们,刘逸瑶笑嘻嘻地揽住王燕的手臂,道:
“有燕姐督促,我们天天按时吃饭,吃得已经不少啦。”
黎冰也接话道:“是啊,要是没有燕姐照顾咱们,我们就要和庄锡一样了。”
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王燕的表情也有些落寞,“还是没醒吗?”
“只是下午的时候蹦出来几个字,大抵……是快醒了吧。”
能不能醒的,黎冰也不敢打包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人正在闲聊的时候,庄锡在他们的身后陡然睁开了眼睛。
屋内昏暗的光线让他有些神情恍惚,他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经常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一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上好像封了一层胶水,叫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昏迷的时候,他知道手边一直都有一双温暖的手,在给他希望,是安安吗?
安安见到他这副样子会不会被吓到?他只记得隐约听到有一个女声一直在他的耳边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庄锡有些声音地转过头,一眼就瞧见黎冰纤瘦的身影,正站在那和王燕说话。
“安……”
这道声音仿佛击中黎冰的心脏一样,让她瞬间回眸,便与他的视线相对。
为了不让她担心,庄锡还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来,“安安。”
因为昏迷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庄锡的嗓音也变得沙哑无比。
黎冰不敢相信地扑到他的床前,生怕这是她的幻想,她赶紧拉住庄锡的手,为他检查。
看着她眼里的担心和害怕,庄锡只是笑着说道:“是我,安安,我醒了。”
一番检查过后,确定不会再有什么旁的危险,黎冰这才抱着他的手臂大哭起来。
“你知道……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一直不醒,我……我都要吓死了,我……我真的好害怕……”
虽说在心底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她不得不接受罢了。
她是真的害怕他要永远昏迷了,要是真的那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