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使得缇萦满心怒火。她想要一脚将韦富贵踹开,却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握住脚踝,往怀中一带。
缇萦瞅准时机,拔下头上的发簪,死死插进韦富贵的肩膀上。
韦富贵没想到缇萦泼辣至此,忍着疼痛哀嚎了一声,反手甩了缇萦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臭婊-子!一个下贱乐师的女人,出生乡野的臭丫头,你哪来的本事对我动手动脚?”
一旁的人见韦富贵骂骂咧咧的模样,想要讨好,当即要一脚踹到缇萦的头上。
在他脚伸出去的那一刻,寒光一闪,他都不觉疼痛,就看着自己的腿断成了两截。
切口平整,鲜血都有那么一瞬没有反应出来,直到这人惨叫出声,鲜血才汩汩流出。
“砰——”一声爆响,屋顶猛地被掀开,无数碎瓦从天而降,尽数砸在了那些男男女女的身上。
人群一时四处哄散,惨叫不断。
而半昏迷的缇萦,已经被人抱在了怀中。这人一袭黑衣,脚踩红靴,浑身上下满是骇人杀意,方圆数里都寒气入骨。
可缇萦蹙眉痛苦地看着他,伸手扯他衣角时,他顷刻温柔下来,垂眸看着缇萦,眼中满是疼惜。
“不,不是,这,这——”李狗蛋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不翼而飞的屋顶,只觉脚底满是寒凉。
低头一看,脚下的花草竟是全部枯萎,上面覆满寒霜。
“谁?到底是谁?”
韦富贵脸上挂彩,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怒气滔天地冲出房屋,却被眼前的阵势吓得心惊肉跳。
无数黑衣人手持长剑从天而降,府衙外也争先涌入穿着盔甲手持长矛的人。
带领兵队而来的人见到念洛欢,连忙朝他拱手跪下。
盔甲的声音一阵齐刷刷而响,“臣见过王爷。王爷亲临锦官,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韦富贵等人见到大将军这般说话,腿一哆嗦,身子直挺挺地就跪在了地上。
一阵行礼过后,韦富贵抖若筛糠,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王,王爷,您亲临府衙是我等荣幸,只是不知为何要……”
他瞥了一眼围着他等的黑衣人,剑刃上倒着自己的影子。
其中一把上面有血,想来是这把剑斩断了那人的脚。
“你给她下的药?”念洛欢声音很低沉。
他把已经昏迷的缇萦轻轻放在旁人搬来的床上,脱下黑色镶金的外袍温柔地盖在缇萦身上,一步一步走向韦富贵。
韦富贵被念洛欢冷若寒霜的眼睛吓得更抖,他哆嗦道:“不,不是,下官就是,就是,啊——”
韦富贵话没说完,就被念洛欢一脚踹飞,整个人倒在墙上,重重落地,脸色一片惨白。
周边的人见此,连忙要上前扶住他。
“谁若是敢扶他,本王便先杀了谁。”
这话一出,站在韦富贵身边的人都停了动作,连忙往边上退去,给韦富贵留了足够大的位置。
“王爷,王爷,下官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念洛欢一脚抵住他的喉咙,手臂搁置大腿上,冷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谁?”韦富贵嘴角溢出血迹,一说完,就意识到念洛欢说的是谁。
这王爷定是以为自己荒淫无度。韦富贵连忙解释:“王爷,我,我这是谈公事。这些女人就是来喝酒解闷的。”
念洛欢微微发红的眼睛盯着他,唇下抿,神色骇人。
难道这王爷见缇萦生的好看,所以心悦她?
韦富贵又连忙解释:“王爷,这女人她有夫君了!夫君是醉风楼的乐师,她当初出任务的时候进的醉风楼,被人下了药,身子估计也不干——王——王——爷——”
韦富贵惊恐地睁大眼睛,随着身子被这只大手掐住,他拼命地挣扎,腿脚乱蹬,额边青筋鼓鼓,也无法挣脱念洛欢。
“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妻?”
什么?!旁边的人全部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方才屋内的那些男人看着韦富贵涨得通红的脸,再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缇萦,全部跪下,头伏在地上,哆哆嗦嗦。
有几个胆小的,裤裆里已经有了一些黄色的液体。场面一下难堪有味起来。
他们怎么想得到,初来锦官的缇萦会是念洛欢的妻子?又怎么知道念洛欢会是当朝王爷?
敢情不会是这夫妻俩闹了矛盾,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王,王爷,饶命啊。”韦富贵口角已经泛出白沫。
念洛欢看着濒死的韦富贵,将人甩到地上,十分嫌弃地揉搓了两下指尖。
在韦富贵要爬起来的时候,又将其一脚踹倒,鞋底死死地碾着韦富贵的肩头。
“啊——”韦富贵面色扭曲,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王爷,王爷,我以后再也不会有非分之想了,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念洛欢掀开下袍,微微蹲下,看着韦富贵,淡淡地问道:“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人吗?”
“知道,知道!”韦富贵急切道:“定是下官这种**,登徒子!”
念洛欢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恭喜你,答错了。本王平生最讨厌的,是欺负阿萦的人。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全家上下来还命!”
念洛欢勾着冷笑缓缓站起来。
韦富贵一逃离念洛欢的压迫,也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下官真的不知道她是王妃啊,下官若是知道,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李狗蛋和一旁的衙役都看不下去了。
这从头到尾的,也没看懂什么呀!登徒子什么的,该不会是对缇萦动手动脚了吧?
念洛欢冷眸瞥过李狗蛋,倾长的身子自有一股威慑之力。
他指尖微动,身边的黑衣人就把韦富贵等人全部抓了起来。
念洛欢走到缇萦身边,垂眸看着昏迷的人。指尖拂过缇萦脸上的红印,念洛欢的心揪了起来。
冷漠又血腥道:“怎么死得惨怎么来,处理干净,本王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说罢,他不顾周边之人诧异害怕惊恐的眼神,抱着缇萦就独自离开。
动用法术替缇萦排掉体内的毒,念洛欢守在她的床边,眼眶通红,满是悔恨。
他若不是去渝城查看念浣溪的下落,也不会让缇萦吃苦受罪!
一直守到后半夜,念洛欢一直坐在她的床头,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只不过几个时辰,这个男人仿佛苍老了许多,眼眶都有些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