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川不管不顾,到主位上坐下,两手交叠,问念盛水:“谷主,你还有别的指示吗?”
念盛水看了一眼念冰河,还未开口,一旁就走上了一个女人。这是念盛水之妻,画雨眠。传闻性格泼辣,蛮横无理。
她身怀六甲,慢慢走来,道:“上仙,公事已了,我们谈谈私事吧。当初你废我儿五层仙法,如今我要上仙三层,不过分吧?”
“画雨眠,你休要欺人太甚!”夏葶风凌电劈开地上的乱石。
“当初对我儿的时候,你们倾云巅怎么不说自己欺人太甚?如今念浣溪还是我儿的妻,念洛欢不过是一介魔头,让我儿当初受了这般害,难道不该给个理吗?”
“你也知道念洛欢是魔头?若不是我倾云巅护你们离念谷,你们离念谷早一并受罚!”夏葶风满心愤懑。
画雨眠听后大笑,指着缇萦,道:“那她呢?她难道不是念洛欢的师尊?念洛欢难道不是在你们倾云巅学艺?怎么不见你倾云巅受过什么罚?”
夏葶风冷声道:“缇萦早已和那孽徒断绝关系,她被关月放泉二十年,敢问你离念谷受过什么罚?”
月放泉二十年?离川眸子微眯,惊异地看了一眼缇萦。
“无论如何,今日她不自废三层修为,休想拿走仙草!”
“夫人,这仙草是我离家在管,你说这么多怎么不问我一句愿不愿意呢?”离川笑看缇萦,把玩手中的仙草。
画雨眠冷笑,“你难道不归我念家管吗?”
“好大的口气。”说罢,离川便毁了这颗仙草。
“不要!”缇萦冲了过去,但只抓住一丝灰烬。她死死盯着离川,浑身寒意,问道:“敢为阁下这是何意?”
“不开心。”
“你找死!”缇萦抬手就要和离川打,但一抬手,便遭体内控魂虫反噬,一口鲜血直接吐到了离川身上。
离川嫌弃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扶住摇摇欲坠的缇萦。一手按在缇萦受伤的脸上,指尖微微用力,已经凝结的伤口又鲜血如涌。
“上仙,我瞧你生得不错。离某正好缺个漂亮的小娘子,不如你拿自己换一株仙草如何?”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娘子,眼光这么高,你怎么找得到呢?”
离川闻此哈哈大笑,坐回椅子上,修长的两**叠在一起。手心一亮,又一颗仙草出现在他手上。
离川眸光瞥过夏葶风和缇萦,半垂眸道:“上仙,这是最后一颗了。”
“阁下,此仙草于倾云巅很重要,只要阁下开口,我和倾云巅万死不辞。”夏葶风盯着离川,生怕这人发疯毁了最后一颗仙草。
“我方才说了呀,我要你这位小师妹做我的妻,她不同意还骂我眼光太高了呢。”
“呸!”缇萦伸手就要抢仙草,离川手一收,仙草便不见踪迹。
离川两手交叠在腿上,道:“敢问这仙草是为谁而求?”
“等下把你打得爹娘不认识了,你就知道是为自己求了!”缇萦骂道。
“缇萦!”夏葶风挡在缇萦面前,朝离川拱手道:“阁下,这仙草正是为我大师兄而求。”
说罢,夏葶风跪在了地上,“恳请阁下赐药。”
画雨眠甩袖,“好说,让缇萦自废三层功力。”
“行。”缇萦这回答应得爽快,手一伸便要卸了自身修为。
可离川却是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大可不必,这药在我手里,也归我管,你听她的作甚?”
“离川!”念盛水也气急。
“离家独管医,确实与你念家不相干吧?”离川站起身低头盯着缇萦,“如何,上仙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拿自己换一颗仙草呢?听闻上仙和你师兄关系甚好,不会不愿意吧?”
“我师兄要是知道我卖身给别人为他求药,活了也要被气死!”
“嗬。”离川冷笑,抬脚便大步离开。
到高台边缘地见缇萦还未喊住他,顿了顿,便回头道:“这样吧,上仙留在离念谷一个月,替我做事打下手,顺便给修修谷中的结界,如何?”
“这么简单?”
“你不愿意就算了。”离川说罢又要走。
缇萦一闪便到他面前阻了他的去路,“我答应,仙草给我。”
离川望向那好看的手心,笑了笑,“行。”
随后唇畔贴着缇萦的耳,轻声道:“上仙诚心不够呢,一跪三叩,这手还完好无伤?”
缇萦夺过仙草就退后了一步,再三确认仙草的真假,随后交给夏葶风,“师姐,你带仙草回去,我留下。”
夏葶风犹豫了片刻,将凌电交于缇萦手中,道:“若是出事,唤我。”
缇萦笑看离川,“这位还想讨我回家呢,出不了事。”
这般,离川便要带缇萦回离家。画雨眠要阻其路,离川一个冷眼,毫不遮掩道:“夫人等着,离家终有一日会让离念谷改名为离谷。”
“你——”画雨眠气得动了胎气,念盛水连忙将人扶住送去就医。
一进离家的门,一路上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唤离川为“谷主”,缇萦躺在巨仙猪身上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心想离念谷怕是也不太平了。
“拿着。”离川扔给缇萦一瓶药,“给你三日时间,伤好了白日给我打下手做事,晚上去修结界。”
“我在哪里休息?”
离川指了指东边的屋子,笑得肆意,“和我一起,开心吗?”
“呸!”
“那仙草我只给了半株,还有半株等过了这一个月再说。”
缇萦一听,眸中顿生冷意,“你诓我?”
“仙草给你检查了,你当时并没有提出异议呀。”
“你在暗讽我笨?”
“明讽吧。难为你师姐这么信任你,看都没有多看就把仙草带走了。”离川笑着倚在门框上。分明盛满笑意的眸子,可总给人阴恻恻的感觉。
缇萦气急,二话不说便进了东边的屋子,手一挥,一道结界就布下。
夜半。
缇萦总觉得身上有些痒,伸手要去抓,但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动弹不得。
若不是胸前一凉,缇萦怕是一觉沉睡到天亮也不得醒来。她抓住自己身前的那只手,冷声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