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的理智渐渐回归，她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再看向莫凌飞的时候，眉宇微蹙，是比莫凌飞更加强烈的不可置信。
莫凌飞一见她的表情，便知道其中定有诸多误会。可是缇萦杀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连忙替缇萦擦去眼泪，可是泪水越来越多，莫凌飞于心不忍，满是疼惜地将人抱进怀中。
缇萦接触到这般真实温暖的怀抱，瞬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兄，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莫凌飞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缇萦杀人了，杀的还是倾云巅的弟子。其中许多，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
他心情也很复杂，可是怀中的人越哭越厉害，他也生不起责备她的心。
他抚着缇萦的后背，只能重复安慰道：“没事，阿萦，没事的，没事，你先别哭。”
这些安慰对缇萦根本没有用。缇萦越哭越厉害，几乎要昏厥过去。
“凌飞。”重行看够了，终于站了出来。
莫凌飞这才意识到重行也在，他连忙要向重行行礼。但看到重行浑身上下的伤口时，震惊在原地。
“师尊，这是……”莫凌飞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缇萦做的。
“她，走火入魔了。”
缇萦和莫凌飞都为这句话一颤。
莫凌飞便知道缇萦不会无缘无辜杀人，可是她入魔，却是为仙界不容的。
重行好似万分痛苦，他伤心道：“凌飞，先把阿萦带回去吧。今日的事情先且不要泄露，将人关押在月放泉，用玄铁锁住她的修为。”
“师尊……”莫凌飞内心备受煎熬。
重行摇头，“凌飞，事关重大。阿萦，往前的事情不论，你入魔了，却是实情。”
缇萦大约猜到是红石的原因。
她以前怪念洛欢没有办法控制红石，如今看来，自己的控制力比念洛欢差了十万八千里。
杀人的事实不停地折磨着她，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受人控制。
就算是受人控制，杀人的真相就在这里，缇萦在内心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瘫软在莫凌飞的臂弯里，无力低喃道：“先把我关起来吧。”
她太清楚自己若是被魔力控制后的可怕之处了，让玄铁锁住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月放泉。
莫凌飞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送缇萦进这个地方了。
只是往前的每一次，都不如这一次的情形来得严峻。
缇萦见莫凌飞蹙眉看着自己，想要笑一笑，但嘴角就像被冻住一样，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莫凌飞似乎知晓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尽力安慰道：“你走火入魔，不是你的错，你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缇萦直直看着莫凌飞，似乎要洞察他的内心。
“师兄，若是旁人，你当场就会杀了她吧？”
莫凌飞浑身僵住，拳头紧握。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要我付出生命代价。杀了你的弟子，我很对不起，真的。那些命，该要我的命去还的。”
“缇萦！”莫凌飞斥她，“你胡说些什么！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缇萦为莫凌飞对她这般很感动，非常感动。她垂着头，不再说话。
莫凌飞看了她半晌，再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