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洛欢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他还是放过了缇萦。
听着那细细的啜泣,可怜兮兮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对于她,从来不舍得,也不狠心。
他做过最狠的两件事,第一次杀了她,第二次把她打到墙上,让她背脊淋漓。
克制地停下动作,念洛欢平躺在缇萦身边,望向那刺眼的阳光喘着粗气。半晌,他轻声问:“那枚戒指呢?”
缇萦身上盖了他的黑色外衣,缇萦大约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停了下来。除了不可思议,竟是还起了一丝邪念。
这男人,该不会不行吧?
缇萦驱走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想着那枚自认出他过后就被自己藏起来了的戒指,哭道:“不知道。”
念洛欢以手撑在缇萦耳边,缇萦望着他讥诮的冷笑,脑中浮现这男人方才疯狂的举动,像一把刀狠狠地磨砺着她的心脏。
“念洛欢……”
缇萦话没说完,念洛欢就低头咬了下来,在她的脖子边,合着大动脉,死死咬住不放口。
“疼吗?”
“疼。”
“戒指呢?”
缇萦不敢再说不知道,但是她怕念洛欢见到戒指上面刻的猪……
战战巍巍地举起手,缇萦手心躺着那枚戒指。念洛欢透过戒指看向女人布满青痕的锁骨或之下,隐忍地撇开眼。
嗓音低沉问道:“这上面的猪你刻的?”
缇萦吸了吸鼻子,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丑死了。”念洛欢默默评价,把戒指夺过,戴在了缇萦右手的无名指上。戴好的那一刹那,戒指散发出淡淡光芒,顷刻间又黯淡。
“这戒指你取不下来了,你也别再想跑了。有了它,我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你。”
“我都说了我没跑,你怎么就不信呢?”
念洛欢一愣,看着缇萦委屈的小模样,心口一滞。
他大掌摸过缇萦的发梢,轻声道:“阿萦,我信你,可是面对你的事情,我常常会失去理智。比如现在,我可能看似正常,心底却想着要把你关在哪里,你才会时时刻刻在我面前。”
缇萦羽睫一颤,下一秒就被念洛欢带回了离念谷。东院,念洛欢把缇萦关进屋中,在周边布下结界。
他站在屋外瞧着,女人身上还裹了他的外衣,这般美景,就像金屋藏娇一般,满足着男人心底的某种变态情绪。
“念洛欢,你把老娘放出去!”缇萦拍打着结界,心想若真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她宁愿去死!
显然现在的念洛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赤-裸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冷眼瞧着缇萦,两手缓缓扣上腰带。转身一动,脚下便多了一双红靴。
“王八蛋!你个蠢货!都说了信我干嘛还要关我?你他娘的怎么不去关念浣溪?好啊,人家是好妹妹是吗?是你的青梅竹马是吗?你舍不得动人家一根手指头是吗?”
缇萦说着说着又觉得委屈,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了满地。想到念浣溪表里不一的嘴脸,缇萦气的在屋内摔东西。
起先是触手可及的花瓶瓷器,后面便是念洛欢柜子里的药,缇萦管它是否稀有,见到就砸。
砸完了,砸够了,缇萦又把椅子踢倒,桌子推翻,最后将床边的帷幕扯下,把被褥丢了一地。
像个骄横无礼的姑娘,她干完这一切心中并不痛快。最后躺在床上盯着房梁,犹豫了片刻,手中多了一把小刀,正比划着往心口插。
她可没想过真死,只是琢磨着若是假死过后,元神出窍,是不是就可以逃了?
日后山高水远,再也不用与他有纠葛了。
再也没有纠葛?
缇萦想到这里愣了愣,突然有些舍不得。方要丢了刀,床榻上的一根木棍突然掉了下来,砸得缇萦措不及防,手中的刀硬生生地入了身体。
他娘的!疼死了!缇萦疼得飙泪。
念洛欢刚端了药回来,眼前的这一幕无疑让他失去理智。在他看来,缇萦自己下不了手,便借了外力刺自己一刀。
很好,跑不掉了,就要死是吗?
“死”这个字眼比“跑”来得更加可怕,它就是注入河岸的最后一滴水,大坝倒塌,终于决堤。
念洛欢把药凝于半空,身形一掠就到了缇萦面前。缇萦还没从方才的疼痛中回过神,刀就被念洛欢拔了。
念洛欢一手捂住流血的伤口,赤红了双眼,吼道:“你要是敢死,我就灭了倾云巅上下满门,我杀了你师兄,杀了你师姐,还有你那在闭关的师尊!”
“我……”缇萦内心默默,她想解释,可念洛欢根本不给她机会。
“缇萦,我本不想逼你至此的,你非要我们之间横亘长河,再也跨不过吗?”
“我……”
缇萦话还没说,又被念洛欢一把拽住。往床头一抵,无数玄铁飞出,缠绕着缇萦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念洛欢咬牙切齿地警告:“你若是再不老实,我便折了你的手脚,让你一辈子都站不直,拿不了剑。”
说到剑这件事情,缇萦还想着这厮带着自己的落尘剑一同掉进善恶谷呢!鬼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捡起来!
念洛欢手一伸,外面的药就落在他手中,他确定温度恰好,便将碗沿抵在缇萦嘴边,“喝药。”
缇萦在他的强迫下咕噜饮下一口,反嘴就吐了出来。还挑衅一般地,将药喷在念洛欢身前。缇萦就不信了,这么恶心他也能忍!
“我现在在这里,这身修为要不要都无所谓了,还喝这苦药干什么,要喝你喝,老娘是不喝。”
除非你放开我!老娘的暗示够明显了吧!
念洛欢无所谓身前的湿意,即便有些洁癖,他也可以忽视。
可他看不得缇萦不喝药,掐住缇萦的下巴,念洛欢把药灌进她的嘴里,威胁道:“你要是再吐,我就卸了你的下巴。”
缇萦投去一个“你够狠”的表情,极其不情愿地喝了药。随后她笑着握紧手心,看着念洛欢手一颤,碗落地成了稀碎,手紧紧捂住胸口。
“哎呦,我就是想试一试这个药效,没想到现在这样运功都不会遭反噬了呢,弄疼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