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背倚树干,默默地仰头看着随微风飘动的枫叶。
心想自己是多悲惨,或者得是多么有做工具人的潜质,才被喊过来听这种话?
自己被喊走的时候,君晚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如今看来,这戏不一定是君晚乐意见到的,但缇萦内心的悲催却是相同的。
“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听着呢。”缇萦脸上带笑,眉眼弯弯,颇有些敷衍。
“啧,你笑起来还是挺像她的。”
“谁?”
“司诀。”
“啊,是吗?我好像是听到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君邪自鼻息轻哼了一下,手一挥,就给缇萦设了一道界限。
在缇萦诧异的眸中,君邪淡淡道:“我生来为神,法力无边,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万能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洞悉一切的能力,但却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甚至很多时候,我还要因为所谓天命,推波助澜一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什么意思?”缇萦突然心有异样。
“他有行动了,地点就在这里。不过依我看,他对自己的实力太过高估,根本无法成功。毕竟,念洛欢是魔力无边的神魔不是吗?”
缇萦瞳孔一缩,急切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君邪听这声音聒噪,给缇萦下了一道禁音。盯着自己的手心,看着只有一根纹路的掌心,苦笑了一下。
他有三次逆天改命的机会,第一次用在了司诀身上,可惜没能成功,她还是死了。
第二次用在了重行身上,即倾云巅惨遭灭门的时候,他逆改时间,让一切重来。
这次,能不能成功呢?
可是什么才叫成功?是重行不惜一切达成所想?还是独辛复活?或者是念洛欢彻底死去,亦或魔族被仙界荡平?
无论如何,君邪总归想,缇萦能活下去,重行能活下去,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所有事情他都可以袖手旁观,唯独对于他们。一个纵容无比,一个满心疼爱。
“阿萦,我可以这样喊你吗?”君邪笑看缇萦。
缇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用眼神质问君邪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君邪苦笑,“一万年前我逆天改命救司诀失败,闭关修养。一千多年前我又一次逆天改命,为的,就是救重行。”
缇萦怔住。
原来是他,所以她和念洛欢都回到了原来?这般说来,君邪也知道那些事情?
“重行与我情如手足,即便他有些放肆,做的事情十分不妥,可我总是没有办法阻止他。可我是天帝,按说,要绝情绝爱,才能守护苍生。”
“不过,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守不住,守住苍生又有什么意思?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天帝。”
君邪躺在落叶上,看着头顶苍穹,思绪回到当年。
他活到如今,真正走进他心中的,不过两人。一是重行,另一个就是司诀。
“帮我。”司诀眉眼间的霸气荡然无存,拦住在枫林修炼的君邪,身子有些飘软。
君邪瞧她这般模样,勾起唇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哟,司诀呀,你这是怎么了?”
“我中了醉欢。”说罢,司诀再也站不住,身子往君邪略有薄汗的身上倒去。
君邪下意识地搂住她,香玉满怀,鼻息间是淡淡清香,呼吸一滞,目光闪烁地看着前方。
他喉结微动,尽量保持声色正常,道:“什么意思?”
“要解毒!”
“所以你来找我?”
“算了,你不帮我,我去找别人。”
找别人?这还得了!
君邪立刻拉住司诀的手腕,语气颇有些刻薄:“你找别人,别人愿意帮你吗?再说就你现在的样子,能去哪里?”
“那你帮不帮!”司诀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丝哭意。
这哭腔让君邪心里痒得很,像被羽毛轻轻划过,怪异荒诞又独特难寻。让他生出一种……野兽的原始冲动感。
“你不帮算了。”
君邪将欲离开的她拉进怀中,看着她面色酡红,小嘴微微张开的模样,浑身燥-热,哑声道:“谁说我不帮?我运功帮你。”
“我等不了了。”司诀踮起脚尖,吻上他不薄不厚的唇。
君邪连忙将人拉开,看着她媚眼如丝,撇开眼,“司诀,你想清——”
“我想清楚了,完事后我不说,你也不用对我负责。”
说罢,司诀就动手解他的腰带。随着炽热的交缠,君邪精瘦的身子外露,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而司诀的衣衫也略有不整。
君邪不忍将她衣服扯尽,可司诀却如烈火灼身,不惜一切要与他坦诚相待。
后来,他鬼使神差地用双手拂过她的全身,揉捏上他克制而又心心念念的高峰柔软,还有她修长的腿,神秘的花谷……
“司诀,司诀,阿诀。”
他一声又一声地轻唤着她,将心中刻骨铭心的爱意说出。所有的倨傲与天命都在这一刻消散,以醉欢为名,行心中之想。
那是至死的欢愉。
想他立于天地间,无情无爱,竟也被天道摆弄,折在司诀手中。
压在她身上,肌肉依旧蓬勃,彰显方才的激烈。他声音低沉有磁性:“你怎么会中醉欢?”
“既然是战神,就要战无不胜。”
君邪眼底闪了闪,“你该不会是自己下毒吧?”
司诀的脸色未变,“事实证明我抵抗不了这毒。”
这样的女人,君邪当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现在想起来啊,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分明自己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的那个!第一次就这样被那女人给骗走了!
嘴角翘起,君邪感受到外面的异动,便知道是念洛欢来了。
一万多年前,重行就是在这里布阵,以司诀为饵,诱独辛入笼,将其围剿。
可惜没能成功。重行算到了司诀和独辛姐妹情深,却低估了独辛对他的痛恨。
算到了君邪会对那事袖手旁观,却让司诀以为君邪也是设计者之一,她心爱的男人,以她为饵来剿魔。
君邪这般想着,露出讥讽的笑,看了一眼缇萦,直把缇萦吓得毛骨悚然。
这次,倒是想看看重行又是如何得刚愎自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