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汤姆的门被敲响了。当它打开时,汤姆面前站着一些看似普通的穿行者长袍的中年男子。汤姆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装束虽然朴素,但长袍下刻有法力膨胀的魔法。魔力石很难找到,汤姆知道;只有具有某种特权的人才能拥有它们。
他们看着汤姆,腰间拿着剑和短杖。
“……他真的很像他!”
“……我说过我的眼睛不会说谎!”
“但那不可能是对的……但他长得确实很像。就如女王所说的那样……?”
汤姆觉得他们的话很奇怪。只有一个人是他的土地上的女王:保利国王的妻子。他们一定是指阿卡瑞尔。
这些陌生人看起来很惊讶的原因是汤姆的出现。
“相似的。简直太像了。”
“…我知道。不过实话说…?不,不可能是那个人。”
“那他是他儿子的可能性呢……?”
“没有任何。他没有情人。就算是,他所爱的修女也已经……”
汤姆疑惑地歪着头。他长得很像……?汤姆看着眼前的人,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们都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但他们身上的某些东西感觉很熟悉。
'…他们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然而,汤姆开始感到不安。自从成为阿塔克的化身以来,他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看起来像宫廷骑士,”汤姆说,“所以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来吗?”
他们停止了彼此之间的喃喃自语,对汤姆的询问低下了头。
“啊,对不起。我们接到了护送你的命令。”
“命令?”
保利国王是否发现需要他?一定是他已经决定了如何处理与魔族的外交关系。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尽管解决速度比预期的要快。但是,与汤姆的猜测相反,魔法骑士所指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魔法骑士带领汤姆前往女王的秘密隧道。当他穿过石砌的隧道,直到他发现自己正穿过宫殿的走廊。
“……是幻术吗?”
皇室的秘密通道不是随便给外国人看的。然而,把汤姆带到这里意味着他们对他保守秘密的能力有信心。
这是魔法王国的预料之中吗?他们还通过幻觉扭曲了秘密通道中的时间。维持这种魔法绝非易事。
要是别人进来,他们就输了。
他们把他带到一个特定的房间。汤姆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棕色头发和眼睛。她穿着宽边连衣裙坐在沙发上喝茶。优雅的画面,她优雅地伸手放下杯子。
“请进。”
阿卡瑞尔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汤姆,目光颤抖着。汤姆可以猜到她为什么会这样:困惑、恐惧、期待、担忧。各种情绪在她心里翻腾。汤姆怀疑女王回忆起托马斯在遥远的过去作为年轻英雄的样子。她自然会产生矛盾。
“很荣幸见到你,阿卡瑞尔女王。”
汤姆轻轻地向她打招呼。阿卡雷尔示意他坐在她对面。当汤姆坐下时,阿卡瑞尔不时偷看一眼,仔细检查他的脸。看到她这样做,汤姆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怀疑什么吗?我可能是托马斯……?
片刻之后,阿卡瑞尔叹了口气。
“女王这么晚才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她可能是女王,但呼唤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候。如果谣言被错误地传播开来,女王就会失去很多对国王的信任。
对汤姆来说,这不是一个女人带他来给他来缓解她孤独的夜晚。她在追寻什么:她想知道他是那个叫托马斯的男人还是他的儿子。
“我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英雄。我唤你来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与他有某种联系。”
汤姆的怀疑是正确的。
“但是,她很冷静。”汤姆心里想
女王已经接受了“托马斯”已经死了,而汤姆是另一个人。然而,她努力应对他可能是他的儿子,继承托马斯血统的可能性。
“你说话就像一个贵族出身的夜郎。”
汤姆咬了一口回答。与皇室说话的方式也非常粗鲁;如此侮辱。
汤姆遗憾地咬牙切齿。他说话是反射性的,带着他的个人情感。重要的是他的“目标”,而不是他的“怨恨”。最坏的情况是,这次爆发可能成为他外交尝试的障碍。
阿卡瑞尔捂住嘴,被汤姆的话逗笑了。
“我不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女人。一个能当我孙子的男人,会不会被这样一个老女人勾引?”
“60?我以前听说过,但你看起来年轻多了。至少,你看起来是一位30多岁的美丽贵妇。有什么秘密吗?”
汤姆说话了,将他的情绪压抑到极限。他觉得自己的手收紧了,汗水开始渗出。他的脑袋里充满了愤怒,威胁着他的理智。眼前的阿卡瑞尔,是一个以孩子们的生命为代价使用延长生命魔法的怪物。
“我使用了魔法,这就是跟随它的青年。”
“哈……哈哈。是这样吗?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的手抽搐着,肌肉变得僵硬,冷眼瞪着阿卡瑞尔。当阿卡瑞尔的目光转回汤姆身上时,他正微笑着。
“……没什么了不起的。相反,它是肮脏的东西。”
“……”
汤姆因她出乎意料的反应而停止说话。
“是延年益寿,保持青春的魔法。然而,保持青春也是一种吞噬他人生命的魔法。这在古代被认为是禁止的。”汤姆对她诚实的回答说不出话来。相比之下,阿卡瑞尔看着他,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而我是……真正的人类垃圾;一个打破禁忌并犯下严重罪行的女人。”
她说起来很随意,很轻松。
汤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嘴巴张大。
“是什么原因?”
这就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她打破禁忌,用孩子作为魔法实验的祭品的原因。他想用她自己的嘴去听。
阿卡瑞尔将茶杯放在嘴边,开口说道。
“个人私欲……为了救人,我破了禁忌。”
“……救……救人?…?”
“你知道英雄托马斯吗?”
汤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是一个已经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的英雄……甚至没有被正确记录在历史书中。他真的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一个善良、友好、热情的人。哪怕别人指着他嘲笑他……他为了拯救人类牺牲了自己。我陪着这样一个人。所以……为了帮助他,我最终打破了禁忌。他死于一种被称为石化的不治之症。我相信这是我能救那个人的唯一方法。”
“……”
这是汤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塞勒姆寄出的信件只说“阿卡瑞尔把孩子当作魔法成分”,没有明确的理由或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以孩子为祭品……!
“你觉得那个人会原谅你吗?”
突然间,他的声音开始提高。
“这是我所做的,知道他不会原谅我。这真是太愚蠢了。我研究了魔法,知道这个人肯定会因为知道所付出的代价而受苦。你说我乐观就好。如果世界嘲笑我是一个牺牲无辜儿童的无用女人,那也没关系。只是,只是……我希望那个人得救了。作为一个珍贵的朋友……一无所知,我只希望他能快乐地度过余生。由我承担的所有罪孽,就是这样。”
“……”
她现在说的是实话,结果是汤姆发生了冲突。
“……你还在用那个魔法吗?你的青春是靠它维持的。”
“是的,你说得对。用那个方法可以保持青春,我会简单地说'我还在打破禁忌'来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孩子的生活……?”
阿卡瑞尔喝了口茶,苦笑了一下。
“是灵魂。”
“……灵魂?”
“有一些方法可以通过切断他人的生命来保持青春,但还有其他方法。我正在切断自己的生命以保持青春。”
汤姆琥珀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在看“她灵魂的颜色”。就是要看看她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毁了?”
“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没什么。”
汤姆闭上了嘴。阿卡瑞尔的灵魂布满了洞,就像一个蜂巢。再这样下去,她的灵魂就会被毁灭,而在今生之后,她死后也无法获得轮回的权利。她会被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起初有一些副作用。它可以让一个人保持青春,但如果不定期窃取他人的生命,身体就会迅速恶化直至死亡。要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除了灭魂,别无他法。”
“你为什么要……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继续活下去?”
“为了……原谅我的罪过,也许吧?是的,我想救的人比我伤害的孩子还多。我想为他们而活,直到这肮脏的生活结束。为了他们,我应该研究什么样的魔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有这样的。此外,这是一种自我施加的惩罚。我想通过我开发的这种魔法感觉自己完全消失,到了我什至不能下地狱的地步。”阿卡瑞尔的手在微微颤抖。一想到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毁灭,她就感到恐惧。“没有人能够理解。我这样做是为了强迫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我真的是一个邪恶而自私的女人。”
阿卡瑞尔不再说话。她摇了摇头,像是让自己吃了一惊。她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她所有的秘密。30多年没有向她今天遇到的陌生人泄露的秘密。就像是在跟托马斯说话一样,她毫不掩饰地不断说出真相。或许她是想卸下自己的负担,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自己的孤独。
“我已经讲了很多。只是,我只是想和你说话,你这个长得和英雄很像的人。”
当阿卡瑞尔把她的杯子放在桌上,转身面向汤姆时,她的眼睛瞪大了。汤姆的脸扭曲了。他用悲伤和痛苦的眼神看着她。看到他,阿卡瑞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英雄……托马斯……?”
“……”
汤姆用手擦了擦脸,脸上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中性的脸,回头看着她,然后笑了。
“……我不是叫托玛斯的人。”
“…抱歉。我又误会你了。”阿卡瑞尔把目光转向窗外。“晚了。谢谢你成为我的谈话伙伴……很高兴,我觉得我已经和过去的英雄说话了,多亏了你。”
汤姆走在走廊上,目瞪口呆。他和阿卡瑞尔的谈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尤其是因为她说的是实话,他现在才觉得矛盾重重。他把头转向魔法骑士团,问了他一句。
“……女王是什么样的人?”
魔法骑士侧头看了他一眼,一脸得意的简短回答道。
“一个友好而热情的人。她长得漂亮,看似坚强,实则是个心软的人……而且,她也是一个找到孤儿时总是担心没有照顾好孤儿的人。毫不夸张的说,艾兰斯王国的孤儿院,有一半以上是她亲手建造的。可以说,大部分孤儿都亏欠她。一万多孤儿在她的帮助下活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她犯了大忌?”
听到托玛斯的问题,魔法骑士边走边愣住了。他的目光转向他,一脸惊讶。
“她也跟你说过这件事?”
“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在切割自己的灵魂。这是阿卡瑞尔保守了30年的秘密。
“……是的,她照顾孩子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希望以某种小方式赎罪的另一种方式。”
“保利国王知道吗?”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艾兰斯王国最强大的魔法师不可能不知道她使用了禁咒。可能他也知道,她也在斩断自己的灵魂。
魔法骑士们看着他,说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国王知道这个真相,仍然把她留在身边。因为他爱她。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保护她。”
“……”
汤姆伸手摸了摸额头,矛盾地低下了头。他的脑袋越来越糊涂了。
魔法骑士看着沉默的汤姆,疑惑的歪着头。
“不过,他看起来确实很像。”
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听说他看起来很“相似”。此外,他因矛盾的情绪而感到忙碌。汤姆转过头来烦躁地问他们。
“……你在说谁?”
汤姆问魔法骑士。
“就像托马斯一样。”
“……”
汤姆僵硬地转过头。
“修士托玛斯……?”
“啊,可能是你不知道。”
他的同伴们看到汤姆的脸后都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他和那个人很像。”
“当然,如果他更年轻,那就是他的外表。”
“……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认识这个叫托马的人?”
“什么?你也认识托马斯?”
他问错了问题。汤姆保持镇定,改变了他的问题。
“这个人叫托马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他是收留我们的救世主。”
“当我们被遗弃为孤儿时,他是在修道院照顾我们的人。”
汤姆终于意识到他们是谁。被遗弃的孤儿。他们是汤姆……不,托马斯在修道院亲自抚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