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狂澜见慕九歌表情精彩,嗤笑道:“不敢么?”
“没什么不敢的。”慕九歌被他一激,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下来。
战狂澜似乎对她的胆色挺满意:“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条件么?”
他在不需要装暴君的时候,还是很懂得收买人心的,至少知道不能对跟自己一根绳上的蚂蚱太过严苛。
慕九歌饿得就快前胸贴后背了,毫不客气道:“有,先把早膳给我复了,清修不是饿死。”
她没好气的说着,整个人都往桌子上一趴,这随意的形象倒是很有几分往日里原主发呆时的痴傻模样,只是白瞎了宫人精心梳理的发髻。
战狂澜说到做到,立刻叫人进来吩咐道:“今日朕要在王后这里用膳。”
“是。”宫人不敢怠慢,简直是一路小跑着从小厨房送了各色精致的饮食来。
美食流水一样往桌上摆,单是主食就有白玉粳米粥、豆腐皮包子、小酥饼等好几样,更别说除了小菜外,还有火腿鲜笋汤之类的开胃汤品了。
慕九歌登时食指大动,端起面前的小碗就先将各色小菜每样都夹了一筷,堆的跟小山一样,让旁边预备着帮她布菜的宫人目瞪口呆,差点就当场笑出声来。
站在不远处的宫人们虽然看不真切,却也不由的对视起来,都觉得王后果然是个痴傻的。
相比之下,战狂澜就要姿态优雅的多,他因为身中剧毒的缘故,每天都像是在掰着指头过日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吃饭就是为了活着。
慕九歌不多时就大快朵颐的就着小菜吞下了大半碗粥,她见战狂澜跟被喂的鸟似的,总共就吃了不到两块山药糕,只当他是没有享用美食的命,果断又痛饮了两碗汤。
这下子,战狂澜终于忍不住皱眉道:“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王后?”
“知道啊。”慕九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奶油卷酥,“但是王后也得吃饱了再干活啊。”
她这话平平无奇,但从前却没有人对战狂澜说过,这让他看着她令人不敢恭维的吃相,莫名生出了几分食欲,跟着端起面前的碗,也吃了大半碗粥。
布菜的宫人看的惊诧不已,心说陛下上一次这么有食欲,少说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慕九歌除了医术外,总共就这一个爱好,她吃饱喝足便开始想办法,然后决定先利用原主的痴傻身份去太后身边套点情报。
她找来宫人问到:“太后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听说祈农大典就要开始了。”
“奴婢听说太后还有些不适,不过准备大典应是无虞,这可是举国瞩目的大事。”宫人在宫里颇有资历,对这些事还是很说得上来的。
慕九歌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说,开始准备了就好,就不怕碰不上了。
她在自己宫里歇了一会儿,估摸着太后也该出门了,便打着散步消食的幌子支开身边的宫人,独自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慕九歌的记忆力很好,凡是走过一遍的路就绝没有忘记的道理。
不多时,她果然在太后前宫的必经之路上把人给拦住了,然后她气沉丹田,一路小跑冲过去喊道:“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微微一皱眉,摆手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散步。”慕九歌挂上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的笑容,故作痴傻道,“母后,您还好么?”
太后命人将轿子落下,姿态优雅的揉着太阳穴道:“托你这孩子的福,哀家这两天过得真是好得很。”
不愧是前任宫斗冠军,她心里明明对慕九歌厌恶至极,面上却能笑得云淡风轻。
慕九歌见状,主动出击道:“母后,儿臣宫里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听说您要去祈农大典了,不如带上我吧?”
此话一出,太后周围伺候的宫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她太不知死活了些。
这祈农大典是国中要事,没有太后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能对其横加干涉,就连战狂澜都在这件事上给她三分薄面,慕九歌敢在这件事上开口,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很好。太后凤眼一眯,唇角勾起冷笑,心想这次可是这个傻子自己送上门来的。
上一次,慕七月运气不好,短时间内是无法再被她当枪使了,既然如此,她便亲自上阵,教教这个傻子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这个后宫是她的,就算是战狂澜的王后也不能从她手中拿走哪怕一星半点的权利。
“掌嘴。”太后冷冷的对着左右吩咐道,“王后初来乍到,还是该多学点规矩得好,免得跟贵妃一样去面壁。”
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贴身太监立刻领命来到慕九歌身边,扬手就要打下去。
慕九歌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仗着自己用的身份是个傻子,二话不说就嚷嚷起来:“母后,儿臣不过是想为您分忧,您不答应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救命啊!”
“你做错了事就该罚。”太后见太监愣在当场,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动手!”
慕九歌当然不足为惧,就算是她事后跑到战狂澜那里去告状,他也未必会给她做主,但此事如果当场闹大的话,难保他不会出言劝阻,还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言官。
“我不服!”慕九歌回忆着曾经见过的傻子的模样,开始哭天抹泪的大喊大叫。
太监还是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这么能折腾的,为了在太后面前彰显自己的本事,连忙跟其他人一起拼了命的去抓她,一行人围着太后的软轿,开始疯狂的兜圈子。
慕九歌自打用了原主的身子,就没有这么快活过,她由着性子撒了一阵疯,又趁着躲到太后身边时,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毒粉迎风洒了出去。
这毒粉是她在空间里研习医术时做的实验品,毒性不算太强,但落到衣服上之后,必然会让太后吸食进去,到时候就连身体康健的人都难免会有头晕之类的不适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