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飞欢见计策没奏效,不由的有些懊恼,扶额道:“那露面回骂的人当中有没有瞧着有些官阶的?他们总不能自始至终躲在城里不出来吧?”
“没有。”士兵们仔细回忆过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我知道了,各位今天辛苦了,去军需官那儿领赏就是,今晚也不用轮值了。”梦飞欢交代完他们事情,神情颓唐的伏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起桌面上的地图来,思索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破局。
云绝尘见她如此,笨拙的鼓励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难过,我们还是有成果的,至少我们知道用一般的办法,已经不可能把城门给叫开了。”
梦飞欢半点也没有被安慰道,头也不抬的摆手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先去写信给九歌他们告知眼前的情况吧。”
在他们之中,云绝尘是最通文墨的一个,信写的言简意赅,很快就送到了慕九歌面前。
战狂澜早料到祁陌幽不是好对付的,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他只问:“要把此事告知军中其他人么?”
话虽如此,这其他人的范畴其实小得很,根本是特指云城城主一个人罢了。
慕九歌会意道:“当然要,否则他就又要找由头发作了,更何况这其实是个好机会,能让他和玉城中的某些人都有事情做。”
云绝尘和梦飞欢挑衅失败的消息很快就在军中传开了。
云城城主得知后的反应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他差点当场笑出声来,等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更是欣喜不已的对手下说:“太好了,云绝尘和梦飞欢果然是两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这下军中能用的人就不多了。”
除了云、梦二人之外,军中最擅战的就是跟随战狂澜已久的云随了,偏偏他还是护卫出身,执行力不错,判断力不足,根本没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云城城主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员老将是出战的不二选择,他压根没想过先前的那些失误到底给军中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而是沾沾自喜道:“陛下先前是许诺过我的,等我好了,定当官复原职!”
“那属下就先恭喜城主了!”手下早上了这条船,就是想下也没机会,唯有指望他能早日飞黄腾达,好顺带着沾点光。
另一边,慕九歌则是在放足了烟雾弹后,孤身一人往前线去了。
梦飞欢一见到她就先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末了摇头道:“常言道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看当初第一个讲这话的人肯定是不认识祁陌幽,否则这话一定得改。”
云绝尘的话相对客气些:“我猜他们是打定主意不开城门了,兴许是为了保存实力,也兴许是觉得这样就能耗死我们,总之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就是了。”
他待人向来温文尔雅,甚少这么直白的评价别人,由此可见目前的局势是快把他逼急了。
“既然如此,我们卖他个破绽如何?他想要的不就是赢么?那我们就让他觉得自己能赢,再摆个迷魂阵请君入瓮。”慕九歌眼珠一转,已然有了新计策,“这次不用激将法了,改诱敌深入好了。”
她跟祁陌幽周旋过那么久,知道一般的计策肯定是骗不过这个人,故而叮嘱道:“我知道对你们来说会有些辛苦,但只要这一招能成,通往皇城的路就离我们更近了。”
梦飞欢眼前一亮:“九歌,果然还是你聪明,这么快就想出办法来了,快说该怎么办!”
“你都不问一下是要辛苦到什么地步么?”慕九歌哭笑不得道,“我可是要让你们两个人内讧一场的,不过具体要内讧到什么地步还是得由你们来做决定,毕竟是合作了这么久,你们的默契可不是我能插手的。”
闻言,云绝尘一直悬着的心落下去了,不好意思的笑道:“原来只是内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呢,其实在外人看来,我跟梦城主恐怕每天都在争执。”
说话间,梦飞欢已经有主意了,她作主道:“那就由我追击你好了,就说是我叫阵失败后,心情实在不好就拿你撒气,结果你回了两句嘴,我便恼羞成怒,要率领手下人置你于死地!”
“你连个提建议的机会都不给我,也难怪我要回嘴。”云绝尘感觉这个借口还算有说服力,他挽起袖子道,“只不过要想让人相信是真内讧,必须得把戏做全才行。”
在他拔出随身佩剑,即将划伤自己的前一瞬,慕九歌和梦飞欢异口同声道:“住手!”
梦飞欢直接按住他的手,没好气道:“你长个脑袋是为了显得高么?需要血的话,去找些鸡血来不就好了,这附近的山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野鸡,我这就让人去抓几只回来,还要别的么?”
“应该不用了。”云绝尘这才意识到方才犯了个多大的蠢,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的心都有了。
慕九歌却是忍俊不禁道:“好了,化妆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姑娘家吧,你待着别动。”
不多时,她就用梦飞欢找回来的鸡血和一些石灰将云绝尘给装扮成了一副被打伤后奄奄一息的模样,端详过后,叮嘱道:“我来这边是个秘密,所以绝不能随意现身,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别的戏我未必能演好,但痛揍他一顿还是没问题的。”梦飞欢摩拳擦掌完,毫无征兆的抓起一只茶杯砸了出去。
云绝尘险险避开,紧随其后的也入戏道:“梦飞欢!你跋扈专横,迟早会有报应的!”
他怒气冲冲的吼完这句,捂着手臂就往外跑去,看得原本守在帐外的护卫全都怔在了当场,是压根没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
祁陌幽不好骗,所以慕九歌在跟云绝尘和梦飞欢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要把这出戏用最逼真的法子唱下去,那就是在不告诉任何人的前提下,直接让云绝尘率领对他最忠心的手下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