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追云城城主是云绝尘的主意,按照梦飞欢的打算,自然是不必管他的,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相比于仲天手下的军队,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云绝尘晓之以理道:“梦城主,我知道你瞧不上云城城主的做派,说实话,我也瞧不上。”
梦飞欢一边安排完成任务后的手下绕路去支援慕九歌他们,一边没好气道:“我刚夸过你是个有脑子的,你就说这种蠢话,合着我是白说了。”
“我们追的不是云城城主,是他手下的士兵,你想想看,如果他发信命令留在营中的人来支援的话,是不是比我们带着这么几个人去送死来得好?”云绝尘的冷静沉着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慕九歌的想法是对的,他跟梦飞欢是一对刚好互补的伙伴,遇到大事时不仅可以相互照应,还能相携着找出正确答案。
看在士兵的份上,梦飞欢摒弃前嫌,跟云绝尘一起来这必经之路上追到了云城城主。
对方的表情实在是精彩极了,他只犹豫了片刻就答道:“我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人,回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指的不是这几个人。”梦飞欢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火气蹭蹭往上冒。
云城城主继续装傻:“那我回去叫人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这一次,轮到云绝尘来戳穿他了:“大家都是四大城的城主,你该不会连跟士兵约定好的信号都没有吧?”
“我不知道,你们不信的话,我回去叫人好了。”云城城主想要用这种办法脱身。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见此情景,立刻就要上前护送他离开,却被梦飞欢和云绝尘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去路,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若是论武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此时,战火已经越烧越旺,眼见着就要把双方都给烧成灰烬了,站狂澜亲力亲为的拼杀在前,对战局的感觉是最直观的。
仲天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有勇有谋,在意识到粮草无救后,便想出了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再一再而不再三,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水,如果站狂澜因此送命,他就只能百年之后,到地下去给恩人请罪了。
慕九歌原本是在盾牌后面指挥士兵们用火器进行远攻的,在前面战局显露出颓势后,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仲天伸手指向她所在的方向:“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将她拿下。”
副将知道他对火器感兴趣,询问道:“将军,需要留活口么?”
虽然仲天跟慕九歌没什么交情,却看得出来她跟站狂澜之间的情谊,摇头道:“不必了,她是不会把火器的制造方法交给我们的,既是如此,就不为我所用即为我所杀吧。”
将军都发话了,其余人也没必要再小心翼翼,霎时间,箭如雨般向慕九歌那边射出去。
仲天这边的粮草补给已经是没有了,那么武器就算留下再多也没有用,谁让这些东西不能当饭吃呢,于是他索性告诉手下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先将慕九歌给除掉。
幸好,她身前的士兵反应够快,这才堪堪用盾牌护住了她。
慕九歌还是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强压住心底的恐惧,继续指挥道:“他们一个劲儿的往这边放箭,说明是真的畏惧火器,不必犹豫,继续往前扔就是,反正我们留着也没有别的用。”
为了能够最大限度上提升火器的杀伤力,她根据梦飞欢提供的灵感,将弓箭跟那易燃的竹筒结合起来,成功把仲天那边的火海又给扩大了不少。
仲天眼见着再这样僵持下去不行,索性亲自挽弓射箭,想要突破那道盾牌组成的防线。
慕九歌那边的盾牌并非玄铁所制,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终于有了要抵挡不住的意思,而仲天看准时机,又是一箭射了过去,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她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站狂澜骑马奔袭过来,硬生生掷出手中长剑打飞了那只羽箭。
只是,他到底是慢了一步,挡得住仲天一个,却挡不住前方的万箭齐发,慕九歌到底还是被一只流矢擦肩而过,留下了大片血痕。
她闷哼一声,原是不想表现出来的,却架不住血迹实在是太明显了。
战狂澜长剑脱手,自然不再恋战,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军中,接过旁人递来的长枪的同时,急切询问道:“九歌,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慕九歌忍痛问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站狂澜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鼓励她的话,可心中却是平静得很,如实答道:“仲天的手下为了能够拿到我们的粮草,不至于被耗死在这里,已经是豁出去了,接下来就看云随那边的援军几时能到了。”
大营距离这边颇有些距离,而他们才刚刚将信号发出去没多久,云随一时半会儿恐怕过不来,即便是来了,也未必能够压住仲天麾下士兵的气焰。
另一边,云绝尘和梦飞欢已经放弃跟云城城主说理了,后者直接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胁迫到:“回去浴血奋战,就算是死了也是壮烈战死,但如果你坚持不动,我就在这里将你杀了,再栽赃给仲天营中的士兵!”
她说的出做的到,秀挺眉目中现出决然的戾气,而云绝尘则是发挥了他的长项,煽风点火道:“城主,您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该怎么选。”
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多活一刻总归是好过立刻丧命,他灰白着一张脸摸出袖中的烟花,颤声道:“你们把这个放了,我的人自然会前来支援。”
命都被人攥在手里了,想来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撒谎,云绝尘放完烟花,便回身折返。
与此同时,云随率领的援军也到了,他为了轻便行事,只带了对站狂澜和慕九歌忠心耿耿的精兵,他们这边顿时如虎添翼,倒是不再畏惧仲天那边的杀气腾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