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城主夫妇自觉是亏欠了战狂澜和慕九歌,虽然知道以他们二位的尊贵必然是什么都不缺,可临行之前还是亲自送上了许多药材和本地独有的食物。
“王后,你救我夫君性命,免了我们老来孤单的苦楚,我无以为报,只能是拿这些东西聊表心意了。”城主夫人面带惭愧之色道,“这一次是我们二人招待不周,若是以后有缘再见,定当好生招待。”
慕九歌知道他们二人生活简朴,能够拿出这许多东西做临别赠礼已经是不易,笑着收下道:“那是自然,有了夫人您送的药材,我之后都不用再去催着军医到处找药了。”
说完,他又看向安城城主:“城主,虽然毒药已经解了,可您毕竟年事已高,之后还是要好生保养才是,我开的那个药方需得坚持半月,这一点莫要忘了,对了,可以的话尽量多歇息。”
慕九歌前世在现代是个法医,从来也没跟病患沟通过,没想到如今到了古代,竟是当起了操心的大夫。
“这是自然,多谢王后费心。”安城城主心里感激她,很痛苦的点头应了下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久留非但无益,反而还有可能招来麻烦,战狂澜看似慵懒,实则警惕的往周围张望了一圈,确认没有人监视之后,主动接过话茬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城主,就送到这里吧。”
“是。”安城城主跟夫人并肩站立,目送着战狂澜和慕九歌离开后才手挽手回到府中。
慕九歌骑着他们赠予的马,忍不住对战狂澜说到:“能像他们这样白头到老,恩爱如初可真是一件幸事啊。”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这样。”战狂澜用最平淡的语气做了承诺。
慕九歌面上红得更厉害了,想答允他又觉得不好意思,直到回到大营里,才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找来云随转移话题道:“三位城主还没回来吗?”
战狂澜意识到是该顾一顾正事,也正色着望了过去,追问道:“他们可有什么用的上的消息传回来?”
“云城城主一直在。”云随老老实实的回答,“连城、凤城的二位不知道具体所在,至于消息……好像是有的,只不过云城城主说是要等另外二位回来了,再一起呈到这边来,好比一比高下。”
慕九歌见他这时候了都还惦记着要与人相争,一口气恨不能叹出十八个弯来,对战狂澜道:“这边你先看着,我去军中再问一问。”
她与梦飞欢私交甚笃,连城的将士们见了她会说话一下,至于云城那边也会卖她面子。
然而,得到的消息非但没能让人宽心,反而成了块压在他们心上的大石头,无论还是梦飞欢还是云绝尘都在前日彻底断了消息,只不过他们先前就叮嘱过手下人不许轻举妄动,这才没出大乱子。
“飞欢她可曾与你们约定什么信号?”慕九歌拧着眉,总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就算梦飞欢性子大大咧咧的不以为意,可云绝尘是谨慎惯了的,按理说不该如此鲁莽。
从连城来的副将点头道:“有过,说是他们遇到危险,便会到那边城墙上将信号点燃。”
这是到了危在旦夕之时才会用的法子,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败露,如今军中没有收到信号,勉强能算是一桩好事。
可慕九歌却是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回到主帐之后就命云随派靠得住的人,想办法混到那边去打听,而战狂澜召来云城城主敲打了一番,也算是勉强有一些收获。
“你父亲这次的手段严厉了些,不过若是能够成功的话,倒也算是有效,受他胁迫的俘虏已经借着想私底下发展探子的由头混进去,联络到一些两面派了。”
战狂澜提起这些人来,心中并无怨气或者恨意,都是各为其主而已,他需要这样的人。
慕九歌眼前一亮,豁然开朗道:“既然他们的人也混进去了,岂不是就能够联络到飞欢他们了么?”
“这是自然。”战狂澜疑惑道,“他们出事了么?你向来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慕九歌这才搓了搓脸,叹气道:“还没有确凿的消息,只不过我的预感有时候准得可怕,他们两个恐怕是出事了。”
这番话被躲在门外的云城城主听得一清二楚,他得知他们两个回来,原本是想赶快来请功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事,当即眼珠一转,想起了自己从城中收到的消息。
步子往后略退了退,他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冲进去道:“不好了,刚刚我的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城中戒严了,似乎是有刺客擅闯官邸,被他们那边的人给发现了。”
此话一出,慕九歌和战狂澜先对视了一眼,这消息似乎回来的有些太早了。
只不过事急从权,他们谁也顾不上先去追究云城城主的责任了,而是由慕九歌先开口询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先把知道的情况一一说来,我们再想办法派人去城中继续打探。”
云城城主估摸着云梦二人从被发现后遭遇追杀,到现在生死未卜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八成是没救了,这才模棱两可道:“最早应该是昨天出的事,城中戒备森严,我的人也不敢凑得太近,这是他传出来的最后一点消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九歌就算是再着急,也不好逼着他的手下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云梦二人的情况,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和陛下自有考虑。”
云城城主见状,也伪装成一副担心的样子道:“老臣遵旨,王后,云梦二位城主也算是因为老臣被卷进来的,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还请千万不要忘了我,到时候打个下手也是好的。”
他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是已经以军中的重臣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