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战狂澜反手掷出匕首,伴随着“铮”的一声响,将咬他的动物直接盯在了树干上,等在月色底下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他的表情立刻就怔住了。
慕九歌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走。”战狂澜试图先糊弄过去再接着往前走,却被她给拽住袖子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慕九歌惊呼道:“这蛇有毒!你该不会被它咬了吧?”
战狂澜唯有硬着头皮承认:“是,不过一时半会儿应该毒不死,我们快走,先翻过这座山就安全了。”
在他看来,只有彻底避开了祈陌幽的视线,才能算是安全,可慕九歌却是坚持道:“不行,必须马上停下,如果不及时处理掉毒液可是会出事的!月黑风高,我们看不见祈陌幽,他就未必也看得见我们!”
说着,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拽着战狂澜又往林子深处走了几步,等确认够隐蔽了,直接扶着战狂澜背靠大石头坐下来,然后低头就往他手上咬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战狂澜吃了一惊,连忙要躲开。
慕九歌仗着他中毒,浑身无力,一把把他的手又给拽了回来:“当然是帮你吸毒啊,否则的话,你不到天亮就要毒发身亡了!”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她看得明明白白,那蛇颜色斑斓,而且还是条显然没有学会掌握用毒剂量的小蛇,被这样的蛇咬了,还不如被大蛇咬了来得好治。
战狂澜态度坚决的又要收回手:“那你怎么办?”
“我可是精通毒术,这点蛇毒还不至于拿我怎么样。”慕九歌二话不说就咬了下去,她如此数次,便吐掉了大部分毒血,自行抓了把苦草狠嚼一会儿,又逼着自己再吐出来,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战狂澜已经吸收了部分毒血,想问她怎么样了也是有气无力的:“要是情况不妙,你就先走吧,我觉得他们真正要抓的人是你,我应该死不了。”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慕九歌抹嘴道,“这草可真是苦死我了,你余毒未清,必须得有草药才行,现在开始不许睡,等到天亮,我马上在山里找一找。”
“好。”战狂澜嗓音苦涩的点头,望着天空道,“我想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感觉很累,但因着慕九歌的嘱咐,压根就不敢睡,而是开口道:“不如我们相互说一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吧。”
两人都很好奇对方在此期间的精力,这个法子能够最大限度上阻止他们睡过去。
慕九歌连忙答应下来,一边说一边警惕着周围,直到天光渐渐亮起,才惊喜道:“太好了,我马上去找草药,你可不要乱动。”
“我也得有力气乱动啊。”战狂澜苦笑一声,面色苍白得厉害。
这时候,祈陌幽的人也已经搜到这座山上来了,幸好林子够大,他们也拿不准两人是往哪个方向逃的,这才没有立刻上山拿人。
慕九歌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久留,找到必须的草药,立刻就转身回到了战狂澜藏身之处,心有余悸到:“他们就在山下,我们一下去就会被发现,汇合的事情只能往后放了。”
说完,她连忙开始给战狂澜包扎伤口,他的嘴唇都发紫了,要是再不用药解毒,都不用祈陌幽派人上来抓,他自己就能殒命于此。
战狂澜身中太后当年所下的剧毒,时不时的就会吐血,这本该是一件再糟糕不过的事,当下却是与他体内的蛇毒以毒攻毒,让他因祸得福,有了保命的底牌。
不多时,他就在慕九歌的治疗下缓过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这下子你该是我的恩人了。”
战狂澜褪去了戾气和暴君的伪装,瞧着倒是又顺眼了不少,慕九歌想起他是为了来救自己才会出事,愧疚道:“行了,这山里就咱们两个,你就是不奉承我,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完,她对上他深深的目光,面色不由的一红,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到处看了一下,这山里有些野果,还有山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逮住兔子,应该饿不死。”
慕九歌懊恼的想到,早知道会有今天,就多看几期荒野求生的节目了,免得像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战狂澜见她发愁,开口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们肯定饿不死,但是你得听我的。”
不愧是年少从军之人,他的知识面相当之广,不仅教会了慕九歌如何钻木取火,还告诉了她如何在没有调味料的情况下把烤来的食物做得好吃。
慕九歌从土坑里挖出裹着叶子的烤兔子,惊喜道:“没想到你什么都会,要是不做皇帝,跑去教人家怎么在野外生存,一定也能受人尊敬。”
“这可不是我能选的。”战狂澜苦笑道,他生来就是皇子,根本没得选。
慕九歌见他心情不好,连忙用树叶包着扯了条兔子腿给他:“先吃吧,吃完了再发愁,如果出不去,我们这辈子就要留在山上当野人了,呃,这根好像糊了,你等一下——”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战狂澜已经接过兔腿,大口吃起来了,他见她发懵,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山里的食物不多,今天不吃,明天就连糊了的兔腿就没得吃了,你不是还摘了野果么?给我两个。”
“哦,好。”慕九歌连忙挑出两个最红的果子递过去,“这果子挺小的,不过应该不难吃,就当是解腻吧。”
战狂澜面无表情的咬了两口:“不错。”
“我也觉得。”慕九歌见他惜字如金,不由的有些失望,但等她也尝过这果子,立刻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果子拿去酿醋都绰绰有余,他能说出不错,简直是自控力惊人。
“不好吃就别吃了,等你好了,去摘来的肯定比我强。”她不好意思的说到。
战狂澜见她表情失落,忍着不适解释道:“其实我根本尝不到酸味,有的吃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