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的治疗手段已经很及时有效,但到底是快不过蛇毒的蔓延速度,战狂澜面色难看只不过是蛇毒的外在表现之一,若非他耐力远超常人,此时怕是已经吐血昏过去了。
“我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他苦笑着安慰道。
慕九歌心中慌乱得厉害:“你别吓我啊,这果子该不会已经难吃到让你再中毒一次的地步了吧?”
战狂澜勉强摇头道:“没有,你做得一切都很对,但我有点撑不住了。”
他被蛇咬中的地方已经敷过药,但已经进入血液的毒素哪里是这么好清除的,这山里的草药种类又实在有限,他能一直强忍到现在才说出自觉的虚弱,已经实属不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慕九歌想明白这一点,坚定道,“再坚持一下,我去找药。”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下山的目标会比以往大不少,但她为了救战狂澜,甘愿冒险一试,可他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咬牙道:“别去,我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战狂澜一张脸都快要发青,说这话实在是毫无可信度。
慕九歌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你放心,我早上下山时仔细观察过路线,绝不会被祈陌幽的人给发现的。”
话音落下,她不顾战狂澜的劝阻,又沿着树木间的小路小心翼翼的下了山,为免被发现,甚至在树木没那么茂密的地方,直接匍匐下去贴地而行,沾了满手的泥土也在所不惜。
等慕九歌好不容易采到想要的草药,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祈陌幽的人过来巡山了,她连忙就地一滚,躲进树丛里在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那几个士兵当真没注意到她,而是一边走一边聊天。
“我们这趟差当得可真是难,本来以为找到夫人就能立个大功了,没想到夫人竟然压根没出城,这下好了,咱们白跑一趟。”
“嘘,你可小点声吧,城主这几日心情不佳,你可当心他收拾你!”
“是我多嘴,不过这事真是蹊跷,夫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跟人私奔了,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
慕九歌躲在草丛里听着他们渐渐远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到确认他们走了,才立刻又回到山上,这一次她一见战狂澜就欣喜不已:“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战狂澜脸色一变,焦急不已的提醒到。
然而,慕九歌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她用沾满污泥的手把草药递给他:“祈陌幽他们要走了,你自己把这个嚼一嚼敷在伤处,我再去别的地方看一下!”
战狂澜直接被她的话给砸懵了,一把将人拽住:“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走了?”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发现我们在城里,一定是梦飞欢帮我们使了个障眼法。”慕九歌目光晶亮,她见他还是没松开自己,努嘴道,“你再在这里耽误时间,搞不好就要晕过去了,我可没力气抬你。”
战狂澜扶额道:“不用你抬,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他们既然要搜山,就说明还是对这里有所怀疑,搞不好会留下几个人守着,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他虽然中毒,但却并未被好消息冲昏头脑,而是坚持要跟她一起看,毕竟是有武功在身。
慕九歌拗不过他,只能是答应,两人一起轻手轻脚的来到山脚,见祁陌幽的营帐果然消失,而原本扎了帐篷的地方唯有几名心不在焉的士兵在看守,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你有把握解决掉这几个人么?”慕九歌决定铤而走险,先离开这座山再说。
战狂澜点头道:“我就算是快死了,也还不至于连虾兵蟹将都能踩在头上。”
他连随身的短刀都没用,直接悄无声息的来到营地,在那几个守卫发出声音之前,便将他们尽数打晕捆好,又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些干粮和水,这才远远的对着慕九歌招手。
“你这也太利落了吧。”慕九歌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见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过多解释,直接牵过旁边的马,继续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想办法去跟阿七他们汇合吧,你状况怎么样?”
“当然是没——”战狂澜想要逞强,结果话刚说一半,就已经步履摇晃,险些直接砸在地上了。
慕九歌见状,神情急切的上前试了试他的脉搏,沉声道:“不行,你必须找个地方休养。”
“话说得容易,但是最近的村子都要走上好远一段,还是快些去跟他们汇合吧。”战狂澜感觉自己应该死不了。
然而,他如今是个病人,慕九歌也不吃他这一套,当即扶着他上马,往附近村子走去。
“我说了没事,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战狂澜自觉在女人面前弱成这样,实在是太丢脸,可慕九歌却是充耳不闻道,“你知道附近有村子,就说明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快告诉我村子怎么走。”
事已至此,战狂澜再坚持也没意义,瓮声瓮气的递过去一张羊皮纸:“这是阿七从附近买来的地图,翻过这座山,应该会有一处以打猎为生的小村落,我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慕九歌仔细的看了看地图,见绘制得如此详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自称是路过此地,结果不幸被山匪打劫的倒霉鬼,你可千万别露陷。”
战狂澜苦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插科打诨,不知不觉间就瞧见了人家,慕九歌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又问战狂澜:“对了,你带钱没有?咱们过会儿得找地方落脚。”
她是以王后的身份被掳到幽城去的,当时身上根本就没钱,而在城中的那段日子又活在严密的监视下,根本没有接触钱的机会,所以只能是找战狂澜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