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安静了，你知道你刚才叭叭叭的有多吵吗？”
“宋濂，你好歹也是个人物，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情蛊发作，无可逆转，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不对，连陌生人都不如，无缘无故纠缠我，只让我觉得恶心！”
一口气骂了出来，我觉得浑身舒畅，表情都明媚了几分。
宋濂动了动嘴唇。
他还是没有从被我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微颤：“昭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冷笑：“哦？我以前是怎么样的？贤惠大度，宽容忍让？”
“你想想刚认识我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昆仑弟子，仗剑天涯，讲求的是潇洒肆意，红尘炼心。
宋濂喜欢的，也是那个在妖兽口下身受重伤，还要站起来给妖兽补上一剑的修士。
后来那个“贤惠”、“大度”的我，根本就不是我。
宋濂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我的语气更加嘲讽：“而且，你居然觉得我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孟晚瑶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当然不是。
他为了孟晚瑶忽视我，为了孟晚瑶伤害我。
我和他之间，早就已经隔了无数沟壑。
可惜，他自己不愿意相信。
见宋濂僵在原地，我也没了继续骂他的心情。
转身回去的路上，我看见谢黎生坐在旁边的亭子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他手中的长剑折射着寒光，莫名让我头皮发麻。
我有些紧张地问：“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和宋濂互诉衷肠啊。”
他的声音幽幽，带着凉意，“还好，你没继续瞎下去。你今天要是原谅了那混蛋，我就把你们串一起扔到深渊下。”
我后退两步，毛骨悚然：“师兄，冷静啊！”
13.
那天之后，我在昆仑休养了很多日。
谢黎生每天跑来冷嘲热讽我几句，走之前却都会留下天材地宝。
在他的投喂下，我的修为逐渐恢复。
身体好了便想出门游玩，我瞒着谢黎生偷偷地跑去苍梧山玩。
我没想到，会再次碰到宋濂。
他坐在亭子里喝茶，脸瘦削了许多，下巴上也带着青色胡茬，看起来颇为憔悴。
我顿住脚步，下意识地转头想走。
宋濂却发现了我，立刻站起来，拦在我身前。
这位名动天下的修士显得有些无措，犹豫了许久后，低声对我说：“对不起，昭月。”
“我回去想了很多，之前是我做错了。”
“我只是将晚瑶当作亲生妹妹，我没想到她会对我怀着那样的心思。”
“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吧，人总是要失去了才会后悔，才知道后悔。
可是已经失去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我冷淡地看着他，说：“嘴上道歉，谁都会。”
“你为孟晚瑶伤过我多少次，我不记得了，你应该记得吧？”
“一句我错了，一切便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宋濂看着我许久，眼眶微微红了。
他难得如此低声下气：“那到底怎么样，你才能记起我，记起我们的过去？”
情蛊是不可逆转的。
我却故作思考的样子，说：“不如你把对我做过的事情，在你的小师妹身上重复一遍？”
“到时候，我说不定能原谅你。”
宋濂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孟晚瑶就从远处跑了过来。
她听到了我说的话，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师兄，你忘了吗，你答应过师傅，会好好照顾我的。”
“你要为了昭月姐姐那么对我吗？”
她摆出楚楚可怜的神色，宋濂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或许我对他是重要的，但是总有比我更重要的。
比如孟晚瑶，比如他师尊的嘱托。
我对宋濂虽只剩下烦躁，但他如此纠缠，我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我对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宋濂，你好好想想吧。你的小师妹，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