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仑的时候，又逢漫天飞雪的时节。
谢黎生抱着剑站在我身后，有些嘲讽地说：“你与宋濂成婚的时候，也下着这样的雪。”
“你说会与他岁岁年年，长相厮守，可现在呢？”
“我从没想过，昆仑能出一个混得这么差的弟子。”
他素来严厉，时不时这么骂我。
曾经的我当作耳旁风，现在的我只能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说：“别说了，我都不记得了。”
只要我不记得，这些丢脸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
谢黎生冷哼了一声，还想继续教训我。
喝得醉醺醺的师尊从树后走出来，看了一眼谢黎生，笑眯眯地说：“前两天不还因为思念昭月，喝醉了发酒疯吗？”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了，怎么还骂上她了？”
什么？
冷肃端方的师兄，居然会因为想我喝得酩酊大醉？
我诧异地看向谢黎生。
他咬了咬牙，差点大逆不道地对自己师尊动手。
但最终，他只是闷闷地说：“胡言乱语！”
既然是胡言乱语，他的耳尖，为什么悄悄地红了呢？
我还没出言调侃他，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也有些讨厌的声音。
“昭月！”
“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
“你出来见见我，好吗？”
宋濂带着孟晚瑶，正站在昆仑山前。
一副我不出来见他们，就不走了的样子。
11.
师尊曾教我，万事皆有因果。
他看穿了我和宋濂的孽缘，却不能介入我们之间。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宋濂拐走，不清不楚地过了这么多年。
现在宋濂想要纠缠，我也得想办法自己解决。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昆仑山前。
宋濂见到我，脸上迸发出惊喜：“昭月！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问清楚了，晚瑶根本没有怀孕，她只是猪油蒙心，撒了个谎。”
“晚瑶，给昭月道歉！”
他推了一把孟晚瑶。
多年以来，宋濂一直护着他这个娇弱的小师妹。
因为她身子弱，因为她总是双眸含泪。
她打碎我师尊所赠的玉佩，宋濂会说：“不值钱的东西罢了，我再给你寻一个就是了，何必要斤斤计较？”
她浇死了我辛辛苦苦培育的灵草，宋濂会说：“晚瑶也是好心，你要大度一些。”
这是第一次，宋濂要孟晚瑶向我道歉。
孟晚瑶的眼眶红红的，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她直接跪在了我面前，说：“昭月姐姐，是我一时糊涂，但这和师兄都没有关系，你就别生师兄的气了……”
宋濂也没料到她会直接下跪，赶紧去拉她：“不必这样，昭月大度，会原谅你的……”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十分不理解之前的自己。
到底是有多爱，才能容忍这两人这么多年？
宋濂温言软语地哄好了孟晚瑶，便伸手来拉我。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你是我的道侣，一直待在昆仑，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忍无可忍，伸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就像当初他打我一样，用了最大的力道。
“啪”的一声脆响，宋濂捂着脸，一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