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恬不知耻的嘴脸，生生被气笑了：
“我之前说给你二十万求你救我儿子，你不收，也不救人，现在还有脸找我要钱？”
煎饼老板无辜辩解：
“你不要偷换概念，那二十万跟我无关，我不拿才是对的。这一万是因为你打我，是我的医疗费，警察都看见了，你不能抵赖！”
我死死咬着口腔里的软肉，用疼痛平息怒火，勉强笑着看向警察。
警察左右看了看，为难地指了指自己胸前：
“有执法记录仪，确实你打他了。你们要是协商一致，能私了最好，要不然你得跟我走一趟。”
河边偏僻，没有监控，我就这么不小心踏进了煎饼老板挖的坑里。
可我不想让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白白拿走我的钱。
僵持间，救护车到了。
我大喜过望，连忙感谢警察。
老公不用我招呼，立刻抱起儿子就要送到护士手里：
“我孩子溺水了，刚刚心肺复苏了十几分钟，应该还来得及。”
护士的手顿住，疑惑地抬头：
“我们接到消息，是有人被打，不是溺水。我们走错地方了？”
我的笑意僵在脸上，转头惊慌地看着警察，却看见煎饼老板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
“是我叫的救护车，我被人打了。”
煎饼老板捂着脸和肚子，哎呦哎呦地直叫唤，手脚并用地就要爬上去。
老公拽住他，放软了语气：
“大兄弟，能不能先让我儿子上去，他快要死了，不能再耽误了。”
煎饼老板摇头拒绝：
“不行啊，这是我叫的车，你再给你儿子叫一个救护车就行了呀。”
我立刻给煎饼老板跪下：
“大哥，对不起！你行行好，让我儿子上车吧！”
老公也跟着我跪下，跟煎饼老板求饶，可他就是不松口，就是要那一万块。
护士看不懂我们在干什么，但是她明白了没走错地方，于是向我老公伸手：
“争什么争，把孩子给我，俩人都上来，车里物资齐全，俩人都能救！”
老公大喜，连忙抱起儿子递过去，却又被煎饼老板阻拦：
“凭什么啊！又欺负人，这是救我的医疗资源，凭什么再加一个人？”
8
我气得伸手就要打他，老公却拦住了我。
老公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煎饼老板，身子有些颤抖：
“我们给钱，人命要紧。”
我咽不下这口气，可也知道老公说得对。
有煎饼老板阻拦，儿子没法被送去医院，警察就在身后，我也不能意气用事，再把自己陷进去。
我只能憋着气，抖着手给煎饼老板转过去两万。
现在网络信号好了，我给他展示付款成功的页面，然后就要把儿子送上救护车。
煎饼老板点点头，但是没有松开拦着的手：
“看见一万了，还差两万。”
我愣住了：
“你不是只要一万的医疗费吗，还有两万是什么钱？”
煎饼老板理直气壮地看着我们：
“因为你打我，我损失了一天生意，受到了惊吓，我家里孩子老人也会为我担忧，这两万，是我们全家的精神损失费。”
警察看不下去，走过来替我们说话：
“钱可以晚点再给，先把孩子送医院抢救去！”
护士也挡开煎饼老板的手，试图越过他接到儿子。
煎饼老板死活不肯，红着眼睛含着泪：
“你们为什么都帮她欺负我，就因为她有钱她的事就重要，我没钱，就可以毫不关心吗？社会主义就是这么变成资本主义了吗！”
帽子扣得太大，警察同志和护士一下子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老公面色惨白，满脸冷汗，拿起我的手机，利索地给他转了两万：
“钱到账了，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钱！到账了！”
老公把转账信息给煎饼老板看，又给警察确认，然后才一把推开煎饼老板，顺利把儿子送上去。
护士也动作麻利，抢救设备和措施立刻跟上。
眼看儿子有救了，我拉着老公往警车方向走去：
“快跟警车一起去医院，儿子还等着咱们呢！”
没有拉动，反而一股大力差点拽倒我，我低头一看，老公面无血色地瘫倒在地。
警察发现不对，立刻检查身体，而后惊呼一声：
“不好！他被蛇咬了！”
9
我顺着警察指的方向看去。
发现老公小腿上有两个血点，周围肿胀青紫，整条腿都有些僵直。
警察连声呼喊，叫护士把昏迷的老公也抬上救护车。
然后拉起我塞到警车里，一路狂奔，到了医院。
等我回过神，老公和儿子都已经进了急救室，警察在一旁怜悯地看着我。
“你们既然已经私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走了。”
我麻木地坐在急救室外的长凳上，看着警察离开。
没一会，煎饼老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我的老公和儿子快要被你害死了，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怒不可遏地冲他低吼。
煎饼老板满脸不认同：
“一码归一码，你怎么还揪着我不放！我现在过来，是因为你给我的钱，是假币！”
什么假币？
我愕然抬头。
一旁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个摄像机对着我们录像。
煎饼老板抖着我给他的那张纸币，在摄像头面前愤然开口：
“大家看看，这是一张假钞，这个女人先是不肯付钱，我百般哀求她才扔给我一张纸币，还是假钞！当真是没有天理了！”
我气得扑过去，被煎饼老板躲过：
“我重新给你转账，你不要说了！”
摄像头怼到了我脸上，又转向煎饼老板，他不依不饶：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态度问题，你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态度，总是大吵大闹。转账也掩盖不了你欺负人的事实！”
我还想和他争辩，抢救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护士冲出来，交到我手上一张纸：
“这是特效药，必须交钱才能开药，快去，抓紧时间！”
我顿时六神无主，捏着单子，哆嗦着身子就要下楼。
却又被煎饼老板拦住：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又想逃？”
10
我有些崩溃，身子酸软得不行，靠着墙哀求他：
“我要去交钱，给我家人治病，求求你了，让开吧。”
煎饼老板冷笑：
“你肯为你家人花钱，但就是不肯好好付我那十块钱，这都是你的报应！”
“你不能走，我现在要和你解决假钞的事情。”
护士在一旁急了，却又不敢上手推搡人：
“你快让开，开药只能家属本人去，晚一会孩子就死了！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煎饼老板叹了口气，沉重地开口：
“小姑娘，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如果了解我的家境，你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他又低垂着眼看向我：
“孩子被你这样的母亲教导，是他的悲哀，如果有来生，还是不要做你的儿子更好。”
我本应该生气的，可是我不敢，反而低三下四地开口：
“你想要什么，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放过我？”
煎饼老板冷冷开口：
“向我道歉！有钱不是你为非作歹欺负人的理由，你没有资格买我的东西不付钱，也不该用假钞糊弄我！你的态度很有问题！”
我喉咙干涩地问：
“只要道歉就行吗，然后你就能放我去拿药救人了？”
煎饼老板点点头：
“没错，只要道歉，对着摄像头，诚恳地道歉。”
我努力撑起身子，走到摄像头面前，挤出一丝微笑：
“对不起，因为我的个人品德问题，影响了老板养家，还仗着有钱欺负人，给孩子做出了不良的表率，是我的错。我在这里诚恳地向老板道歉，希望他能原谅我。”
煎饼老板抱臂在一旁：
“还有鞠躬。”
我依言鞠躬道歉。
“下跪。”他又说。
我顿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单子，跪了下去。
摄像男人呵呵一笑，给煎饼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煎饼老板这才让开身，放我下楼。
我提心吊胆地冲下楼，交钱，拿药，跑回抢救室，把药送到护士手中。
护士进去没多久，抢救室的灯就灭了。
医生叹着气出门，对着我摇摇头：
“抢救失败，大人孩子都没救过来。”
11
一瞬间，我瘫倒在地。
医生重重叹气：
“药拿得太晚了，病人没有撑过去。”
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蒙着白布，从我眼前经过。
护士将他们送往停尸房，然后交代我，办理死亡手续。
煎饼老板和摄像男人在一旁看热闹，嘴里发出可惜的啧啧声。
“看见没，娶妻不贤毁一生啊，这男人和他儿子都栽进去了。”
“哥你说得对，女人光有钱和漂亮可不行，还得善良、贤惠，不能找蛮不讲理、无理取闹那样的。”摄像男人谄媚地附和他。
我瘫坐在地上，死死盯着煎饼老板不说话。
煎饼老板拧眉，不悦地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你作为一个母亲，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妻子，也没有及时发现丈夫受伤了。”
“作为一个消费者，你又欺负我这样的老实生意人。”
“你没能做好一个女人该有的本分。”
煎饼老板歪歪头，无辜地看着我：
“这叫现世报，懂？”
我扶着墙勉力直起身，不巧护士收拾完抢救室，推着手术器械出来碰到我。
手一滑，我摔倒在推车上，跌落在一堆手术器械之中。
“哎呀，快起来，别受伤了！”
护士连忙扶起我，上上下下检查我的身子。
我抓着手术刀，踉跄起身，又好似没站稳，朝着煎饼老板的方向倒下。
煎饼老板还在跟摄像男人谈笑：
“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就要给她一个教训才行，要不她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女人……啊！——”
煎饼老板话没说完，骤然惨叫出声，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整个人瞬间蜷曲在地。
“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我握着沾血的手术刀，趴在地上假哭着道歉，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摄像男人。
男人被我盯得浑身发麻，哆嗦着去扶煎饼老板。
我佯装慌乱地跟着上前搀扶，手却干净利落地几下摆动，割伤了摄像男人。
鲜血四溅，摄像男人惨叫一声松开手躲开了我。
煎饼老板重重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捂着下半身，面目狰狞。
我又装作被吓到，松开了手，锋利的手术刀落下，深深插进煎饼老板的屁股，他发出一声哀嚎，然后晕死过去。
摄像男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缩在墙角恐惧地看着我，我伸手握上了刀柄，对着他嘿嘿一笑，缓慢地靠近。
男人惊恐地看着我，空气中弥漫开尿骚味，然后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医院很快报了警。
还是刚走不久的那个警察。
他看见抢救室外凌乱一片，沉声问我：
“是你伤人？”
我避而不答，对着他惨笑：
“他们都死了，医生说，晚了。”
警察急促地呼吸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12
护士在一旁抹眼泪，替我说话：
“送医晚了，拿药也被耽搁了。那个男的拉着人不让走，非要病人家属道歉，要她鞠躬又下跪的，录下来之后才肯放人走。主刀医生说，再早半分钟，里面的病人就能被救回来。”
警察攥紧了手，看着我，好半晌，才开口：
“有人报警了，跟我走一趟吧。”
到了警察局，我有问必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和煎饼老板的纠缠拉扯，说得清清楚楚。
警察被煎饼老板气得不行，一旁记录的年轻女警也双眼含泪地看着我。
可一说到老公和儿子去世之后的伤人事件，我就开始胡言乱语，顾左右而言他。
警察反复询问，我都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
一会儿说手里没有拿东西，一会儿又说拿了束花送给校长。
一会儿说自己对煎饼老板怕得不行，一会儿又说我们已经和解，与煎饼老板结为异姓兄弟。
最后，在警察了然的目光中，我因为精神失常不负刑事责任，但是被警方安排人手，监护在家。
女警与我吃住同行，想要找出我的破绽，将我绳之以法，同时我也知道她在保护我，避免我被煎饼老板寻仇杀害。
不过我不在乎，煎饼老板被我捅伤，他怀恨在心，一定会来报复我的。
只要他来，我就让他有去无回。
如今这几天，先叫他缓一缓。
钝刀子割肉，才疼呢。
13
装疯卖傻了没几天，煎饼老板就出院了。
那天女警接到一个电话，就说要回警局一趟，临走前还拿走钥匙，反锁了房门。
没一会，我就听见门外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女警不知道，我在门外地垫下，藏了钥匙，本来是方便儿子回家的。
如今，用这把钥匙放煎饼老板进门送死，也算是圆满了。
煎饼老板在门外偷偷撬锁，我在门里悄悄说：
“儿子，地垫下有钥匙，你又忘了？”
门外静了一下，然后才听见煎饼老板掐着嗓子回我：
“想起来了妈妈，我这就回家。”
煎饼老板进门，我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惊，然后狞笑起来，对着我伸出了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我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挥出，寒光一闪，飞溅起一片血色。
煎饼老板惨叫出声，松开了手，才发现我握着水果刀，割伤了他的手腕，若是刀再锋利一点，整只手怕是都会被我割掉。
几滴鲜血溅上我的脸，我伸舌舔了舔，对着恐惧的煎饼老板又举起了刀。
煎饼老板惊叫着躲到客厅，四下慌乱地寻找武器。
我追到身后，挥刀而下，他连忙举起一个玩偶遮挡，刺啦一下，棉絮飞溅。
趁着我的视线被遮挡，他捡起沙发上的扇子挡住刀尖，一个旋转，水果刀从我手中脱落，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煎饼老板举起个鸡毛掸子，对着我面容扭曲：
“老娘们，刀没了，等死吧！”
我又是嘿嘿一笑，伸出始终没有动的左手，手里正是一把锋利厚重的剁骨刀。
他脸色骤然大变，转身就跑，我在身后穷追不舍，时不时劈砍几下，锐利的刀风在他耳后划过，逼得他慌不择路，靠近了落地窗。
我瞅准角度，一刀砍下，他仰头躲避，却不料落地窗没有玻璃，他即将坠楼。
危急之际，他抓住长长的窗帘，整个人挂在窗外。
十五楼的高度，煎饼老板不敢乱动，求我拉他上来：
“大妹子，哥错了，哥向你道歉，你把哥拉上来，救哥一命，哥再也不找你了！”
我蹲下身歪歪头，无辜地看着他：
“讲道理说，你要坠楼是自己没站稳，和我没关系。”
“我整日坐在办公室里，身娇体弱，比不得你挣辛苦钱的身强力壮，你也不是不懂事，怎么能把自己要死了赖到我头上呢？”
“你行行好，别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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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老板登时瞪大了眼睛，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皱皱眉，对着他一脸不赞同：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玻璃不见了我也很纳闷，重装要花很多钱的，你要是掉下去，我这房里就是死了人了，以后卖都卖不到好价钱，平白亏了十几万，我很心疼的。”
“你快点上来，外墙上都有凸起，脚一蹬就上来了，多容易的事啊。”
煎饼老板这才想起来还有地方可以借力，脚下顿时扑腾起来，可那位置较高，他抬了几次腿都够不到，平白浪费了不少体力。
看见我蹲在房里笑呵呵，煎饼老板流下眼泪：
“大妹子，哥真的错了，哥给你补偿好吗，哥把钱都给你，恩怨一笔勾销，你拉哥一把。”
我叹了口气：
“我很同情你，但是讲道理地说，我不能要你的钱，那是不义之财，拿了亏心的。”
煎饼老板痛哭流涕：
“你不要钱，我还有房子，有车子，都可以给你，都给你好不好！”
我又重重叹气，抿了抿嘴：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你的钱和我没关系，而且你还有老人孩子，我孤家寡人的，怎么能贪你的钱呢？欺负老幼会遭报应的！”
一阵风吹过，煎饼老板身子晃了晃，向下溜了一截。
他终于绝望了，大喊着说出当时的心声：
“没有老人孩子！我那都是骗你的！”
“我就是嫉妒你有家有事业，轻轻松松就能挣钱，我努力了四十多年都没结婚，也没有孩子，我才故意拦着你救人，这样我心里痛快些！”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见死不救，我是渣滓、败类，你救救我吧！”
15
我瞬间面无表情，死死地看着他，然后又缓缓笑开：
“那又怎样呢？凭什么你不完美的人生，要让我来补偿你？”
“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着你挣扎，等着你因为体力耗尽，不得不去死！”
“你不是喜欢录像吗？我都录下来了，等你死了，我就把一切都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败类！”
煎饼老板不可置信：
“你疯啦！你这样会被判刑的，你不怕死吗？”
我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
“我不怕死，我只怕你得不到报应！死了正好和他们团聚，我很期待！”
“知道你这样是什么吗？”
“这是现世报，懂？”
煎饼老板不甘心，奋力挣扎，想要借力翻回房间。
这时，头顶传来一阵裂帛声，煎饼老板的身子又向下落了十几公分。
煎饼老板动作顿时僵住，和我一同抬头向上望去。
昂贵结实的窗帘不知何时有了一道裂缝，在我们的注视下还在慢慢拉扯，眼看就要发生下一次割裂。
我佯装惊讶地说：
“呀，差点忘了，昨天窗帘被我不小心划破了。”
我低头对着煎饼老板埋怨：
“你看你，又要让我换窗帘了，大几万呢！”
煎饼老板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预谋，我就是要把当初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在他身上报复一遍。
煎饼老板顿时红了眼，牙关紧咬，拽紧窗帘，猛地发力一跃，窗帘彻底断开，掉落下去，煎饼老板的双手也牢牢扒住了窗沿。
他狰狞一笑，手掌施力，眼看就要翻进来。
我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呢。
剁骨刀高高举起。
在煎饼老板惊恐地高喊“不要”的时候，我一刀剁了他的手掌。
就这样，煎饼老板从十五层高的地方，掉下去了。
几乎是瞬间，楼下传来沉闷的声响。
我心里的负担，也随之脱落。
老公，儿子，我给你们报仇了。
16
女警回来后，面色复杂。
我才知道，那通电话是煎饼老板故意上警察局找事，支开了她。
她半路发现不对，连忙返回，可惜还是晚了。
我最终被女警带回了警察局。
家里有监控录像，我对犯罪事实也供认不讳，警察很快给我定了罪。
对此，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让我见见我的老公和孩子。”
警察们沉默一会，将我带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我踉跄着走到他们中间，一左一右地揽着他们冰冷的尸体。
“老公，儿子，我来陪你们了……”
我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头一歪，没了声息。
警察发现不对，连忙上前，才发现我的肚子上深深插着一块碎玻璃。
我自幼孤家寡人。
老公让我知道被爱的幸福，儿子让我知道家庭的幸福。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自己又怎么能忍受孤独痛苦的一生呢。
就让我也下去陪你们好了。
下一世，我们还会是幸福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