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咳,没什么。”
江倾心中微恼,她差点就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想到这儿,江倾立刻转过眉眼,翻身上了马车。
“江倾!等等!”
金盏脸色一白,死活也要跟着。
“我也要上来。”
江倾俯身,有几缕碎发往下耷拉着,那模样金盏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像是江倾这样的。
慵懒又不尽是,眉眼挑着,“你见了沈靳修会和他打起来。”
单单开口的沈靳修三个字,就差点让金盏的大脑紧绷。
他紧紧的扒拉着马车的把手,似乎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大脑冷静到不会蹦出什么不合适的字眼出来。
“我不会,江倾你相信我。”
金盏眼巴巴的看着江倾。
“你发誓。”
金盏心里呕血,他几乎是在心脏里面把沈靳修祖宗十八代挨着骂了一遍。
最后才半带着郁闷的开口,“我发誓,我发誓好了,我不会碰他一下。”
“好。”
江倾思考了片刻,伸手把金小少爷从马车下拉了上来。
等成功坐上来了,金盏的脸色才有几分阴郁。
“江倾,你这么在乎那沈靳修吗?”
身侧的江倾抬眼看着车窗,还不忘让司机快一点,她实在是对马都有了阴影,可当时用身子护住她的少年不是假的。
金盏只来得及看到江倾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一片阴翳,只要一想到江倾现在这一切都是在为沈靳修着急。
金盏就恨不得生吃了那沈靳修。
他紧紧的压着缠在腰上的抢。
他一离开江倾的视线后,就从福叔那里要回来了。
现下,他郁闷的伸手按住了放着枪的位置,心下恼火。
要是换做了别人,可一个个都是此仇不报非君子。
可他是谁,他可是金小少爷,他的心胸宽广的很,也就不和沈靳修那种小人计较,大人不记小人过!
马车一到赛马场,江倾几乎是立时就下去去找沈靳修。
她想着,沈靳修这个少年的脾气坏的很。
说不定还不会好好让沈辞安治疗。
可没有想到,她一下来,会看到少年被佣人按着跪在了马场的砂石上。
那砂石各个锋利的见血一般,少年不过一跪下,那膝盖就碾在砂石上,血色洄洄的往外流淌,渗人的可怖。
江老爷子在旁边讪讪的的开口。
“您说这一匹马,怎么,怎么就无价……”
前不久还在金霖少爷面前卑躬屈膝的管家,露出了不大纯良的唇角,“您说呢,什么无价不无价的,这可是欧洲女王亲自送的一批,这赛马场我们少爷昨天刚买下来的,不过跪一跪,赔一匹马,您说呢。”
江老爷子虽然是护犊子的,可这种情况下确实也不适合和金家人理论。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理论。
“是,是该罚。”
江老爷子头疼的厉害。
怎么这孩子一会儿就不见就犯了这样大的错误。
刚刚这管家明里暗里用金家老爷子的忌讳来压着他。
似乎是生怕江老爷子多提上两句求情。
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求情!
索性也不过只是跪两下。
应该不碍事的。
沈辞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沈靳修漫不经心的跪下,心里有些罕见的纳闷。
要是寻常,这少年绝不会这么听话。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也不可能这么听话。
直到江倾和金盏一前一后的上前来,沈辞安才约莫猜到了。
这个少年在发什么疯。
沈靳修淡淡的眸子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仿佛江老爷子说的话也不过不痛不痒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少年有些碎了的手骨还在发着疼,他也不管,只一只眼眯着,似乎在等什么。
“管家!是金霖少爷让你这么干的吗?!”
江倾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她本来以为沈辞安大不了就是因为沈靳修的脾气没能够给他治疗手骨。
现在好了,亲眼一见上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手骨的问题!
是金霖少爷根本就是在背地里面又下黑绊子!
“江,江倾少爷,您怎么又来了。”
管家的脸色有几分煞白,他蹙了蹙眉头,才看到身后的金盏少爷。
这下可就难办了,这金霖少爷一开始要这么弄死沈靳修少爷,不就是为了……
面前的这位江倾吗!
“您,金盏少爷,您来凑什么热闹!”
管家下意识的就拿了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该听哪一方的了。
这金霖少爷的命令还在那儿。
可金霖少爷怕的要护着的,不也是面前的江倾少爷,又多了一个阴晴不定的金盏少爷。
这情况让他听谁的。
“金盏,你刚刚说的,不能为难沈靳修。”
江倾揉着太阳穴,没想到沈辞安和江老爷子都在这儿。
沈靳修竟然还是被……
金盏的一口牙都快要被咬碎了。
他恨不得当时就一口把沈靳修弄死。
可是偏偏对面的江倾口中的指令是另外一种。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反悔。”
金盏心里懊恼坏了,面上还不敢让江倾看出来,只好冷着脸板着看着那管家。
“放了就放了。”
管家的脸色更为难了,手帕都下意识的拿出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自从江倾来了他们金家,这管家擦脸上冷汗的次数可就越来越多了。
为难的厉害啊。
“可是,可是这是金家大少爷的命令,金盏少爷,江倾少爷,这……您们也知道,金霖少爷可是……”
“知道个屁!我说放了就放了!”
金盏一看江倾那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就觉得哪里都不妙。
他气坏了,只好一踹管家,气闷的开了口。
“好好好,您说的是。”
管家拧着眉头,没办法,给佣人使了个眼色。
江倾明眼就瞧着,那少年要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站不稳,踉踉跄跄的就要往地上跌。
一想到沈靳修的手骨。
江倾如临大敌的亲自上前,很紧张的去接着少年的身子。
“你没事把。”
“砰——”
身后同时像是掐准了一样,传来了一声枪声。
那子弹飞过少年的手骨,狠狠地穿过了血肉里面,沈靳修压下唇角,如愿以偿的勾着,栽进了江倾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