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活该,那可不就是活该么。
沈靳修要不乱来,他的后背也不至于伤到现在。
江倾皱着眉头,打开了床头灯,原先要拒绝的话也咽了下去。
看在沈靳修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帮他一次好了。
少年眯着眼,听着江倾骂活该。
他应该生气的,可鬼使神差一样,他的心头非但没有生起要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唇角勾了勾。
江倾的手温不算冰冷,甚至抹上药膏的时候还有些温热。
她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的地方,心下生了一点闷气,忽然能够明白沈辞安的难处。
他一定也很生气沈靳修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这样的任性的行为,就算是换成了她,恐怕也要生气,江倾低垂着眉眼有些恼恨。
一开始的时候,少年还很正常,甚至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趴着等着江倾帮他,可到了那双纤细的手指落到腰椎的地方的时候,少年有些不大自然。
他的眉眼微微跳了跳,大脑皮层甚至还有一瞬间不明就里的空白,他仰着头,闷哼了一声。
江倾立刻松了手,她垂下头看向沈靳修。
“很痛吗?!”
江倾的一张小脸上满是紧张,做不得假。
少年眼底的水光像是都快跑出来了,眼尾红的发烫,他声音喑哑,“江倾,再揉揉。”
“?”
江倾骂了一句毛病。
伸手按了那块有些发红的小伤口,少年的眼尾愈发的殷红,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
那一块仿佛不是什么伤口,而是成了某处开关,他的喉结动了动,只觉得口中渴的厉害,江倾的手又柔柔软软,触碰到腰椎的时候,他的心头便哑的很。
江倾不过才按了一会儿,就听到少年喑哑的呼吸声,有些粗。
她以为是疼了,刚要停下,少年就像是猫一样,催促着江倾继续。
江倾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眉,心下有些纳闷。
她不过是上个药,可这少年也能叫的有几分色气,难道这就是男主的独特设定也说不定。
怎么平时高冷淡定的时候没觉着沈靳修上个药能这模样。
她正走了个神,心里头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一下子没了轻重,一下重了,手指的地方微微剐蹭到了少年的伤处。
又是狠厉的疼痛又是不知名的愉悦一下交织在一块。
痛的少年头皮发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甚至愉悦的溢出了几点水光,整张白皙的脸上甚至还冒着淡淡的粉色。
就像是刚刚脱水的人鱼,漂亮的让人心口一晃神。
沈靳修全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刚刚的那一下恰到好处,头皮灭顶的癫狂的愉悦让他的眼角愈发猩红。
等江倾结束上药,他还轻轻喘着。
一副还没有缓过神的模样。
要用江倾的话说,上完了药,沈靳修要是顶着这张脸出门,一定会被抓走的。
少年红着眼抬眸盯着江倾。
她正在收拾药膏,还不忘从旁边拿出衣服给他披上。
自己则没眼看的扭过头,心下暗暗的吐槽。
不就是他娘的上个药。
“给我衣服干什么。”
少年调整了呼吸,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是把衣服丢到了一边。
他的眸子定定的盯着江倾,就像是盯着什么自己的东西,固执的不肯移开。
“太疼了,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
声音沙哑,理直气壮的很。
江倾蹙了蹙眉头,扭过头去瞪他。
她刚要开口,就瞧到了少年额头的轻飘飘的汗珠。
“你流汗了。”
“没什么。”
少年扫开江倾的手,紧跟着完全不带思考一般的重重拽着江倾的手腕,眸子灼灼发烫的盯着江倾。
“上来,很晚了,休息。”
江倾有些不太适应,她微微蹙着眉头,想把人扔出去,又挣不开沈靳修的手。
联想到少年外头滴了一路的血。
心里头有个念头又冒了上来,沈靳修今天受伤了,就算了。
平时也没有见到少年这么肆无忌惮的,今天就当江倾她心情好,满足他这个小要求,可要是放在平日,她一定眼也不眨就把他踹出去。
江倾垂下眸子,轻哼了一声,熄了灯。
少年用右手环着她,哪怕四周一片漆黑,他还不忘开口说着刚刚的陆南归。
“我的伤口要比姓陆的重多了。”
江倾有些困顿,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四周的黑遮盖了沈靳修眸子里头的亮光,也让人瞧不见少年眼底一瞬间闪过的疯狂,他微微敛下唇角。
“是不是我伤的比他重,你就会给我上药。”
江倾打了个哈欠,心道,这是什么问题。
陆南归这一次不过是凑巧也受伤了,而且沈靳修还是始作俑者,一点愧疚心也没有的还在这儿小嘴叭叭。
她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身侧沈靳修的眸子的光亮愈发的厉害。
这样啊。
空气之中有些安静,江倾困了,眸子微微一颤,就阖上了眸子。
好半天,少年才微微张了张唇,声音喑哑。
“那我以后一定会伤的比他更重。”
“江倾,你要说话算话。”
沈靳修等了好半天,没有听到江倾的回应。
他兀自敛下了眉眼,伸手固执的捏着江倾柔软的手心,唇角微微勾着,那双眸子也跟着阖上了眸子。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此时全都沦为了背景和催眠曲。
本该是万籁俱寂的。
墨家这头的管家却仍旧没睡。
此时正挠了挠头问着墨轻言。
“墨少,这个,刚刚晚餐的时候白小姐,也没有回来,好像佣人也没有见到白小姐的身影,这个,咱们要不要真的去找白小姐……”
墨轻言被吵的烦了,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倾盆大雨,总算是耐下脾气。
“白娇娇当真还没有回来?!”
“当真当真,您看,您要是不好好带白小姐回去,这老夫人那边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所以,您还是出去找找把,这么大的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墨轻言心里头有气,他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头的雨,似乎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算了!吵死老子了,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