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浑身上下却没有痛觉,身子被叮咣的铁链大力的吊着。
环顾四周,却是回到了那个脏兮兮的囚牢里面,没有风,一切都闷热的厉害。
面前只站着江倾,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脸很朦胧,五官却明艳的过分,唇红齿白,薄唇像是瑰丽的野玫瑰。
他觉得喉头痒的厉害,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溢出冷笑,“终于不装了么,江倾!你和那江名优本就是一路货色!”
江倾的脸愈发的苍白,一双小鹿的瞳孔何其无辜的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我没有,我没有,沈靳修……”
那张脸说着说着,距离蓦然拉近了许多,近到低着头就可以看到江倾白嫩的脸蛋和那鲜艳欲滴的红唇。
沈靳修的脸色愈发恼恨,“滚开!”
少年却喃喃着活像是没听到一样,江倾的头一近,却是直接抵着他,白嫩的脸颊终于抵上了他发烫的皮肤。
“沈靳修,你的脸好烫啊……”
江倾说着,却是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冰凉的抚上了沈靳修的脸颊。
沈靳修心下大骇,眼下的恼恨愈发清明,他想推开江倾,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倾不知廉耻的巴上来!
这个小矮子!
沈靳修用尽了浑身气力去推拒,在他即将触碰到江倾那一刻,刹那间一切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心下一颤,所有的幻象如烟般迷雾,沈靳修像是脚底踏空一般,踩回了现实!
他猛然睁开眼睛,哪里来的囚牢,哪里来的江倾,他还正正好的躺在他房间的床榻上,分明是做了一场梦!
沈靳修的脸色刹那间阴沉的可怖,一双桃花眼恶狠狠的盯着四周静谧下来的房间,手上甚至还残留着刚刚紧张的触感。
就连额头都因为刚刚的大梦而滴落下大颗的冷汗。
江倾!
他紧咬着薄唇,他怎么可能,他疯了不成,竟然梦到了江倾!
就在沈靳修阴鸷着一张脸,一双手紧抓着被褥,那眼底已经冷的快要冻成了冰渣子。
时辰已经逼近深夜,他阴着脸正要下床洗个冷水清醒一番,却听到了房门口的异响。
夜凉如水,这么深的晚上,还有谁会来!
那房门本就没上锁,来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闯进了房间。
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廊也黑不见底,根本看不清楚来人,再加上刚刚沈靳修才从他所谓的“噩梦”中惊醒,此时防备心已经提到了。
来人才刚刚把房门一关,就被沈靳修阴狠着强压着抵到了门上!
“谁!”
那来人在他的钳制下还在死命的挣扎,终于成功触动了旁边的灯光开关。
刹那间灯火通明,沈靳修定睛去看,被他按在门上的,不是江倾,又是谁!
江倾那叫一个冤枉,挣扎的小脸都红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叫嚣着无辜。
“沈靳修,沈靳修,你他娘的快点把我放开。”
沈靳修一双大手还在强有力的掐着江倾瘦弱的肩膀,她的背脊抵在硬生生的的门上难受极了。
“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她当真是吃饱了撑的,沈辞安根本就没有给沈靳修留药,江家下人一听是给沈靳修上药,全都阳奉阴违,她只好亲力亲为,趁着夜色没有江家两个姐姐拦着,偷摸摸的来给沈靳修上药。
没想到一进来就让人当贼一样的抓着打。
江倾气急败坏,一只手推着沈靳修,也不知道这沈靳修吃什么的,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风,胸膛却硬的很,推都推不开。
她想把手上提着的药膏拎高点让沈靳修看到,下一秒却被少年红着眼睛,满是怒气的把药膏大力的甩到了地上!
灯光昏黄,刚刚江倾没顾着去看,现在才发现少年的脸色似乎瞧着有些不大对劲,一双桃花眼的眼尾红的厉害,眼底满是狠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爽的戾气,瞧着她的目光也恶狠狠的。
黑色的碎发带着汗水的湿气,像是刚大汗淋漓的运动过一般。
“沈靳修。”
江倾试探的皱了皱眉头,抬眸去看少年,只能看到少年那愈发殷红的眼尾扫过一股子疯狂的怒气。
“江倾,别装好人了,你挑着现在这个时辰潜入我的房间……为了上药?!”
沈靳修的呼吸都透着一股炙气,他恼恨的掐着江倾的肩膀,手上的温度却烫的差点可以透过薄薄的衬衫烫到她的皮肤上。
在沈靳修眼里,江倾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还因着他刚刚那个难以言明的梦境,一切联系起来,江倾现在的出现好像昭示着,那个梦境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昭然若揭。
江倾额头青筋一跳,沈靳修就这么不信任她嘛,她不给他上药,难不成还能来害他的。
江倾这边才恼怒的动了动胳膊,那边沈靳修就已经把力道更重的压向她的胳膊!
“藏了什么,带着刀,还是带着毒。”
少年的声音有些难明的喑哑冷涩,手速却更快地按住了江倾的胳膊,仿佛要证明什么一样的竟然想去掀江倾的衬衫。
若说刚刚江倾还只是莫名其妙,现在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的眼皮子疯狂的颤了颤,瞪向沈靳修,“沈靳修!你快点松手!你疯了,快点放开我!”
娘的,今天晚上的沈靳修怎么瞧都怎么不对劲。
江倾的心脏突突的跳着,沈靳修却跟没听见似得,铁了心的伸手就要去掀江倾的外套——
江倾的耳边警铃大作,她猛烈的挣扎,却挣脱不开沈靳修的钳制,两个人正胶着着,外头的走廊却忽然响起了滔天的警报声。
以及满走廊的下人惊呼声,“完了!江小少爷不见了!江小少爷不见了!”
还钳制着江倾的沈靳修脸色陡然一变!
像是被这几声声音喊回了心神一样,沈靳修骤然松开了手,江倾这才喘着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还不等江倾喘口气,她就已经被变了脸色的少年单手拎了起来。
沈靳修一言不发的打开了窗。
江倾面色一白,“沈靳修,有话好好说,你——!!!”
少年沉着脸色,敛下眸底涌动的情绪,冷漠地把江倾移到了窗边,松开了手。
江倾:沈靳修!你个杀千刀的!此仇不报非君子!老子要是摔断了腿成了残疾,下半辈子老子就赖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