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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君尧很想对许诺说一句:以后遇到危险,都要像今天这样。
他刚才太着急了,竟然用了一把没有试验过的枪直接破坏了门锁,要是那把枪的效果不好,惊扰到别人事小,这种短距离射击最有可能的还是会伤到他自己。
但是,他刚才鬼使神差地就那么做了,他担心许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所以只想早一点进来看看她,陪着她。
话到嘴边,尉迟君尧却没有说出口。
“真的没事?”眼睛里,声音里,都含着温柔的味道。
许诺轻轻点头,“谢谢尉迟先生,您来的很及时。”
室内没有灯光,唯一的光线是窗户外面的月光。月光洒进来,尉迟君尧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银边,整个人有一种带着温柔的俊朗,让许诺不禁有点儿看痴了。
这张脸,她都已经看了快四个月了,却还是看不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诺今天不会见到这个家伙,却看到他依旧躺在自己身边。
许诺看着他闭目时的侧颜,这种非比寻常的美让人心驰神往。
许诺有些不受控制地伸出自己的手,探到尉迟君尧脸颊边,但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尉迟君尧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落在许诺的那只手上,从起起初的无神,渐渐变成了冰寒。
“你在做什么?”声音也变得十分冰冷。
许诺有点儿懵住了,不过她倒也调整得快,尉迟君尧就是个暴君,他的情绪完全是随机的,昨晚对她那么温柔,也不只是暂时的而已,又或许是,他将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
作为尉迟君尧的一个情人,许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管尉迟君尧怎么对她,都是对的。
“尉迟先生脸上有个东西,我只是想帮您拿掉。”许诺反应很快,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把刚才准备偷摸尉迟君尧脸颊的事情给遮掩过去。
但是,尉迟君尧明显不相信许诺的话。
他一把拽住了许诺的手,许诺疼的眉头一皱,但是却没有发出痛呼,倒是笑得愈发娇俏,说话的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尉迟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尉迟君尧欺身上前,许诺接连后退,直到抵住了床头,再无退路。
尉迟君尧一双眼睛仿佛鹰隼一般,直直盯着许诺眼中的瞳仁。
他的手依旧扣在许诺的手腕上,“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这句话看上去是一句十分平常的问话,好像是金主在做问卷调查,但是看尉迟君尧现在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尉迟先生对我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我却从来没有过其他的非分之想。”许诺直直看着尉迟君尧的眼睛,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许诺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流。
她完全不知道尉迟君尧到底是怎么了,昨晚来的时候,他还温柔地像一场柔软的梦,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这个人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残暴。
许诺已经全然不懂这个暴君的出牌套路,她已经完全傻了,不知道接下来要该如何面对这个情绪时好时坏的尉迟君尧。
他完全不顾她眼角的泪水,残忍的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在乎你?我很喜欢你?”
许诺拼命摇头,“尉迟先生,我说了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尉迟君尧突然起身了。
看着尉迟君尧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行云流水地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盖着一床被子的许诺,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从今天起,协议结束,待会儿会有人来找你。”
丢下这句话,尉迟君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许诺愣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暴君刚才是说要结束协议吗?虽然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而且,尉迟君尧昨晚和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让许诺疑惑,昨晚的他,和今天的他,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许诺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然而她毕竟是个很理智的人,忽略到心底突然冒出的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怪异情绪,她耸了耸肩,无所谓了,反正她对这个家伙也没兴趣,到时候他只要付了足够的“遣散费”,那他们之间就彼此两清,再无往来了。
子夜会所。
尉迟君尧端着高脚杯,三分之一的红酒在里面来回被摇动着,却丝毫未动。
叶宣赫进门的时候,显得异常兴奋,看到尉迟君尧也在,眼中的火光像是马上就要迸发出来。
“君少,听说你跟你那个姓许的小情人分手了啊?还给了一千万分手费,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了啊?”
叶宣赫的八卦之魂被完全点燃,尤其刚听他的助理说起这事儿,君少这次给了他那个情人一千万做分手费,之前还送了一套绿岸江南的房子之后,叶宣赫就脑洞打开想象了各种小情人被虐的悲惨场景。
不过,尉迟君尧没有搭理他,倒是显得他自己唱独角戏有点儿可怜了。
“你这么泄露医院病人的隐私,以后谁还敢去你们医院?”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周子阳突然开口道。
叶宣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刚看到这个家伙,“子阳,你要吓死我啊?你跟绩江怎么都在这儿啊?”
因为光线昏暗,所以叶宣赫没有留意到二楼上面还有两个人在玩老式桌游。
周子阳跟李绩江从二楼走下来,周子阳先开口,他看着尉迟君尧问道:“君少,你真的把那个女人弄走了?”
“当然了,我的消息还能有假?”叶宣赫生怕人不相信似的,立马抢白。
李绩江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样子,君少您下定决心了,是因为在乎她吗?”
尉迟君尧一直摇晃着红酒杯的手突然停下,抬眸看着李绩江,那眼神有一种让时间静止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乎她?”语气依旧是戏谑的,眼神却有些怕人。
李绩江微微一抬唇角,“一千万,比君少您历任情人加起来还要多吧?”
尉迟君尧没有搭理李绩江,他花自己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他愿意,没有必要跟无关紧要的人打招呼。
“人都已经送走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周子阳插了一句。
“或者说,不是在乎,而是……喜欢?”李绩江却并没有要绕过这个话题的打算。
他必须要让尉迟君尧清醒过来,知道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惦记。像尉迟君尧这样的人,只要身边有一个不可靠的,他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如果君少的心真的在那个女人身上,那么君少随时都有可能再把她弄回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会狠心去折磨一个你喜欢的人?”尉迟君尧突然开口反问李绩江。
分开的那天早上,他用尽了全力折磨许诺,就是为了证明,他不在乎许诺,不喜欢许诺,如果他在乎,他喜欢,他就不会折磨她。
然而,李绩江却回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君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作为你从小到大的兄弟,我必须劝你一句,你现在的人生,不允许你行差踏错一步,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无畏付出,有时间多去赵家陪陪赵小姐吧,告辞。”
说完之后,李绩江果然谁都不搭理,直接离开了包厢门。
“我去,君少,折磨,是sm的意思吗?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好好交流交流如何?”叶宣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贴到了尉迟君尧耳边。
周子阳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一把拎住了叶宣赫的衣领,“君少,这个家伙太聒噪了,我去处理一下。”
“别弄出人命。”
“我有分寸。”
“喂!周子阳,你丫的到底是不是兄弟?你跟谁一边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