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涞心中本就对这郑大娘没有好感,再加上她这般讲话的语气挺强势的,根本不像求人的态度,反倒是在要求她做事一般。
若换做平常,顾晚涞会直接甩脸走人。
可如救人要紧,郑多的状况似乎很不好,
虽然她会救人,可她却把对郑大娘的不满清楚的写在了脸上,冷冷怼回去:“既然人还没死,你哭什么哭!”
“我……我就心里难受。”郑大娘有些委屈,可如今顾晚涞在府中的身份地位与以前天壤之别,以前她不敢惹顾晚涞,如今她更是不敢。
眼看着顾晚涞这会儿快步进屋给郑多诊治,郑大娘这才稍微好受些。
可是,一扭头,郑大娘瞧见刚从地上起来的桂枝,她立马看不顺眼了,将刚才在顾晚涞那所受的气撒到了桂枝身上,她阴阳怪气道:“又哭?我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你若整天哭哭啼啼的,生出来的孩子会长得丑陋犹如一受气包。”
“我没哭。”桂枝含泪抬头,强忍住不让泪水滑出眼眶。
“没哭?你看你这张苦瓜脸,都是你,自从你嫁过来我们家,多儿就没有安生过,你这个扫把星,真不知道用的什么狐媚妖术,勾引得多儿非你不娶。这下好了,娶进屋来,三番两次的克得多儿快没了性命。”郑大娘瞪着眼说着恶狠狠地话,她认为自己说的没错,若是换个儿媳,或许她们家就不会这般倒霉,出这么多事了。
“娘,我不是扫把星,我也不希望夫君他出事啊。”桂枝满脸委屈,无力的解释着。
郑大娘却听不进去,继续埋怨着:“多儿手不方便,他起夜的时候,你怎么不帮他一下?”
“我想起来的,可夫君他不让,他说他一人能行,茅厕就在院子里,很近。”
“他说能行就能行啊?那他又怎么摔着了?”郑大娘瞪大眼珠子凌厉质问。
“因为天太黑了,他脚踩滑了才……”桂枝若若解释着,心中的委屈写在了脸上,她当时真的不知道会出事,郑多每晚都会起夜的,往常都没事,所以她当时并未在意。
再者,怀孕之后,她的身体异常疲惫,瞌睡也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若非听到郑多摔倒的沉闷声,她可能一侧身又睡着了。
可郑大娘可不听她的解释,仍旧认为郑多的摔倒是她的原因,继续道:“天太黑?你既然知道天黑,为何不起来给多儿掌灯?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嫌弃多儿少了一只手臂,你不想照顾他了,你嫌他烦了,巴不得他死了一了百了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你这个扫把星,你就是故意的!”
“娘,我真的没有……”桂枝心中憋屈得无从解释。
然而这时,屋里传来了顾晚涞冷冽的声音:“郑大娘,你能否安静些,叽叽歪歪的跟个乌鸦似的,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儿子快些死了?”
顾晚涞原本很心急的给郑多救治,郑多的情况的确很危险,从昨夜郑多被尿意憋醒,却因摔了一跤,没有及时排出尿液,一直憋到了现在,肾部扩张已经到了极限了。
可这郑大娘指责桂枝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顾晚涞听得头都大了。
本来这郑多的病情就挺棘手的,再加上郑大娘的毫不讲理,令顾晚涞忍无可忍,厉声吼了一嗓门。
郑大娘原本恶毒的表情还想继续辱骂桂枝来着,听到顾晚涞的话,立马怂成狗。
不单单是因顾晚涞的身份,而是如今顾晚涞成为了救治郑多的唯一希望,别的大夫已经来了好几个了,都是摇头就走。
郑大娘是见识过顾晚涞的医术,便催促着郑猛将顾晚涞给请来。
如今顾晚涞进屋后,查看了郑多的情况,并未摇头走人,那便是有得治!
郑大娘想到此,狠狠地瞪了委屈巴巴的桂枝一眼,随后走到顾晚涞身边,巴结的语气问道:“王妃别动怒,我闭嘴便是,多儿他的伤能治吗?”
“郑多的情况有些不妙,如今需快些解决他排尿的问题。”顾晚涞轻轻点头。
郑多此刻的状况属于半昏迷状态,昏昏沉沉的,看着睡着了,可叫他名字,他也能半睁开眼睛回应。
这样的情况,对顾晚涞的救治来讲,是比较理想的。
“郑多,这里疼不疼?”顾晚涞并未理会郑大娘的好言相问,而是唤醒郑多,用手轻轻的按压他的小腹之处。
起先郑多摇头,直到顾晚涞按压其两边肾处,郑多反映激烈的皱眉点头叫疼。
“王妃轻点啊!”郑大娘看的直心疼。
却被顾晚涞冷言怼去,道:“我是大夫,我自然知道轻重,若不检查到位,又岂能了解郑多此刻的身体状况?”
郑大娘张了张嘴,心有不甘,可还是忍住了。
“娘,要不你先出去,放心吧,我相信王妃一定能治好大哥的。”郑猛见顾晚涞表情不悦,赶紧上前把郑大娘给拉开。
“我就站在这儿,不说话。”郑大娘坚决不出去,她站在靠着门口处,一副很安静的样子,保证不会再打扰顾晚涞的救治。
郑猛见状,只得同意。
郑多所受之伤的确比较尴尬,正好伤到了尿道处,伤口被之前来看的大夫包裹得如同一只裹了面粉的香蕉似的。
顾晚涞也不能断定,是郑多的伤势本就这般严重,还是被大夫的处理不当给堵住了尿道口,使得尿液无法排出。
想要弄清楚这个,只得先拆开看看。
“剪子。”顾晚涞伸出手去。
身旁的畅儿赶紧四处张望,桂枝快速上前,从针线篮里拿来了一把剪刀递了过去。
“王妃这是要……”桂枝表情怪异的盯着顾晚涞的举动,发现顾晚涞似乎打算将郑多那原本包扎好的白布给拆开。
“我要看看伤口。”顾晚涞耐心的解释着,手上的动作麻利的进行着。
郑大娘一听,查看伤口,那岂不是要坦诚相待了吗?
这怎么行,顾晚涞可是个女子,她怎能看他儿子的隐秘之处呢。
“不行!我不同意!”郑大娘板着脸冲了过来,见到郑多伤口的布条越拆越少,眼看着就要见到最里边之处了,她急得直接上前拉住顾晚涞的手,不让她继续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