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车夫可并非表面那般看着弱不禁风,他借着酒劲儿,轻松反击。
张自豪上一刻还凶神恶煞,这会儿犹如怂包一般,被反踩在地上弱弱求饶。
“大爷,你轻点,断了快断了。”张自豪的脸被车夫用脚踩着,他的胳膊却被反手往上掰。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使得张自豪不敢再反抗半分。
若此,他的胳膊恐怕会真的断了。
“张大夫,是你背叛在先,主子已经很仁慈的饶恕了你,若你再纠缠不休,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车夫语气沉稳,道出此话后,松开了张自豪。
张自豪恢复自由,揉揉疼痛的部位,也不敢再次与车夫起冲突,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可张自豪心有不甘,道:“魏王妃究竟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虽然他以前是个穷大夫,可近些日子,他存了一些钱,若能将顾晚香救回,哪怕是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王妃没有给我钱。”车夫轻蔑一笑,继续道:“王妃是个好人,我是心甘情愿为她办事,反倒是你,王妃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个叛徒。”
“不,我不是叛徒,是魏王妃她太恶毒了,晚香只是个不受宠的侧妃,她温柔善良,什么都没做,魏王妃却容不下她,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她,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好人?”张自豪瞪大眼睛,情绪越渐激动,他替顾晚香打抱不平。
可车夫面无表情道:“劝你放弃吧,这招挑拨离间对我不管用,你也别盼着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不上车,那我也不必搭好心了。”
张自豪愣了一下,看着车夫驾车离去,他崩溃的瘫软倒地…
这戏看得差不多了。
司健便带着顾晚涞离开。
他带着她停留在分岔路口的街上,白天热闹的街市,此刻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顾晚涞能够明显感受到司健投来的探究目光,她心虚的不去看她,只因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他上一刻问她那张自豪背后的主子是谁,她刚否认,下一秒就被张自豪给抖了出来。
如今司健这般质疑的眼神,无非就是为了此事。
“王爷,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顾晚涞原本想装莽。
“不急。”司健带着笑意,他的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移开。
她所做的事,他又怎会不知?
以前关于顾晚涞身上发生的事,他不管不问,也毫不在乎。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不忍让她受委屈,既然她想要报复顾晚香,那便按照她的心意来。
他也有暗中帮忙,例如刻意让守门的门子对偷偷潜入王府的张自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看着眼前这满脸尴尬的顾晚涞,她的窘迫甚是可人。
看着司健嘴角扬起的一抹淡笑,顾晚涞内心越渐慌张,她深知,这家伙得知她是幕后主使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王爷,你若想救你的侧妃,现在还来得及。”顾晚涞语气镇定,她想了想,事至如此,慌乱也没用,不如沉着应对。
“你把她弄哪儿去了?”司健眉头轻佻,他一直暗中助着她的行动,却也好奇,顾晚涞会将顾晚香弄哪儿去。
杀人灭口扔河里?
这是司健的猜测。
虽然顾晚香背后的势力的确令他心动,可是,他不愿看到顾晚涞受委屈,他可暂且丢弃这颗棋。
“尽欢颜。”顾晚涞如实回答。
虽然当初那尽欢颜被她一把火给烧掉了,可后来好像又重建了,只是换了个老鸨,干起了老本行。
每行有每行的规矩,顾晚涞也不是圣人,世间肮脏的事那么多,她也管不了全部。
“尽欢颜…”司健意味深长的重复这几个字,同时想起了顾晚涞当初的遭遇。
与如今顾晚香的经历是那般的相似。
顾晚涞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路过,身上裹得厚厚的。
入夜了,寒气渐渐袭来。
一阵凉风袭来,使得顾晚涞忍不住搓搓手,好冷!
突然,肩上一暖,顾晚涞吓得一激灵,满脸防备的退后一步,盯着有些措手不及的司健。
他将他的外衣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肩上,而他身着单薄的体魄看着是那般的强壮有安全感。
“别着凉,看病得花钱。”司健苦笑故作冷漠。
他心底有些抽疼,他对她好,她却时刻警惕着。
可当他道出这般冷冰冰的话语,却清楚的瞧见顾晚涞面容松口气。
或许只有他这般态度,才能使她放松警惕。
“王爷不生气?”顾晚涞满脸诧异的盯着司健,只因她未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生气的迹象。
“为何生气?”
“我把你的侧妃送去了尽欢颜,你不气?”
“气。”
“…”顾晚涞表情怪异的盯着他,她仍未感受到他的怒气,反而觉得他的眼睛在笑,隐约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晚涞可知本王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侧妃,而是其身后的势力。”司健唇角上扬,缓缓走在前边。
这里离王府并不远,两人慢慢走回去也不需花多长时间。
可是此刻的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闻着街边绽开的桂花香,花香浓郁扑鼻,令人心旷神怡,再看看身后跟上的小小身影,他故意放慢脚步。
“侧妃身后不就是徵仕郎吗,我也有,给你便是。”顾晚涞有些不服气,顾晚香的身份背景还不如她呢。
“非也。”司健意味深长的摇头。
“那是什么?”顾晚涞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太明白此言何意。
关于顾晚香身后的势力,是个秘密,若是被旁人得知,加以利用,便是对他的不利。
司健转移话题,道:“王妃莫非忘了金镶玉了?金少府看似无用,可金少府可是投靠了贾太后,那金镶玉可是贾太后派来的细作,虽金少府表面看着并未有何过激言语,可他心里定会有所不满。恐怕因为此事,今后金少府会与我作对,就连贾太后那边,也说不准…”
言外之意便是,顾晚涞一口气除掉了他的两颗有利棋子,使他元气大伤。
“是她们先动我的,若我不反抗,那你还会失去薛太师的支持。”顾晚涞抱怨着,表诉她背后势力也不小。
“晚涞,你说,你让我损失如此严重,该怎样补偿我?”司健突然止住步,转过身来,低头凝视着顾晚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