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晚涞的质问,小翠低头颤抖着声音道:“当时太后与魏王妃交谈之时,奴婢正在一旁给太后捏肩。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这个小翠的确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李公公低声在司康耳边道。
司康的脸色更黑了,他虽对顾晚涞有着那夜女子之幻想,可面对谋害他子嗣之人,他决不能容忍,怒斥顾晚涞:“魏王妃,你还想如何狡辩!”
“难道陛下不想知道谋害龙胎的真正凶手吗。”顾晚涞一脸正气看向司康,毫无畏惧之色。
这个眼神,如此的坚定。
使得司康不由得一震。
“陛下,不如先听听魏王妃怎么说。”司健面色凝重,一直安静的他在旁分析着形势,虽他不喜顾晚涞,可是久经相处后,他明了顾晚涞并非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她很聪明,亦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遭人陷害。
司健的面子,司康还是会给,尽管心中很是愤怒,可同时也对顾晚涞心存希望。
“小翠,你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说你当时就在太后身边听着我们谈话对吧。”顾晚涞眼睛凶狠的盯着她,语气凌厉。
“是…”小翠面色惨白,仿佛被一道利刃穿插而过,心慌乱如麻。
“小翠你可知这里是何地方,此刻陛下就在此,若你后半句谎言,那可是欺君之罪,可诛九族的!”顾晚涞故意吓她。
“奴婢不敢胡言…”小翠神色更加慌张。
“嗯,那我问你,今早上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裙?”顾晚涞提出此话。
小翠疑惑迟疑,眼珠子不停打转,她方才只是瞎编的借口,其实今晨根本不是她在太后身边伺候,所以她哪儿知道顾晚涞穿的什么颜色衣裙?
“陛下,是这样的,今晨妾身在太后那用餐之时,不甚将衣裙弄脏,随后便换了身衣裳再来的欢悦宫。”顾晚涞转身对着司康解释,背对着小翠的同时,露出了她头上的一只墨绿色宝石发簪,与她一身鹅黄色长裙显得格格不入。
小翠眼睛一亮,常年伺候太后,以及见多了宫中娘娘装扮,她自然知晓头饰是按照衣裙来搭配的。
既然发簪是墨绿色,那么衣裙定是同色系。
于是小翠开口:“魏王妃今晨穿的是绿色衣裙。”
小翠自认为聪明,含糊说个绿色,无论是浅绿深绿墨绿,都是绿。
错不了。
“你当时真的在太后身边啊?”顾晚涞故作惊讶,捂嘴,装作破防之样。
令小翠放下戒心,略显得意神色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酸梅汤正是魏王妃亲手所制。”
“好一个句句属实啊!”顾晚涞轻笑鼓掌,转身走到司康身前,恭敬道:“陛下,可找人去慈宁宫问问我今儿个究竟穿的哪身衣裳。”
小翠愣住,心中涌起一阵不详预感。
司健嘴角轻扬,眸中带着些许赞许,她果然机智过人。
很快,传来消息。
“陛下,已经问清楚了,今日魏王妃从早晨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是穿的这身鹅黄色长裙。”李公公得到消息之后,快步上前道。
同时看着顾晚涞的眸中带着些许惊艳。
顾晚涞则是大方的点头微笑,如今真相大白了,无需她再多言。
砰!
“你个小翠,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害魏王妃!”司康大怒,猛拍桌子,引得桌上茶杯翻倒,茶水溢出。
李公公赶紧上前无声擦拭。
“陛下息怒,奴婢并未陷害魏王妃,奴婢当时一心伺候太后,一直低着头,只看到了个裙摆,并不敢正眼打量魏王妃。”小翠面色稍微淡定一些,决定咬死不放,开始狡辩。
她深知顶罪与欺君之罪之区别。
前者是她自己死,死后主子会给一大笔钱给她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后者,是她连同家人,上亲下戚都得遭殃,一同斩首。
小翠言外之意,便是她可能认错了人。
的确,单凭一件衣裳,的确不足以证明什么。
若是再来一个人证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
而此‘人证’非彼‘人证’。
李公公方才找人去慈宁宫核证之时,顾晚涞便在司健耳边,让他帮了一个小忙,让他派人去一趟坤宁宫,放出一点小道的虚假消息。
原本打着抄佛经祈福而闭门不见客的马栏珊,被满脸惊慌的小粉给吓得手中茶杯都差点摔着。
“娘娘,娘娘!”小粉慌乱不已。
“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去领罚。”马栏珊板着脸,不以为然。
“娘娘,出事了!”
“说。”马栏珊立马严肃起来。
“咱找的人就快屈打成招了。”小粉压低声音,担心隔墙有耳。
啪!
马栏珊一巴掌给小粉扇了过去,怒斥:“你怎么办事的!”
“娘娘息怒,那个小翠本是咱们的人,对娘娘也是忠心耿耿,可谁料到那魏王妃太厉害了,给她下了套,还用其家人来威胁,小翠家中有个久病的老母亲,她最孝顺了,就怕她…”小粉不敢继续讲下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少不了挨了一脚。
马栏珊面露狰狞,将心中的怒火与恐惧狠狠地踹在小粉身上,怒骂:“没用的东西!”
“娘娘饶命,奴婢也不知小翠她这般不经吓啊…”小粉双眼含泪不敢哭泣,吓得瑟瑟发抖。
“走,快些过去。”马栏珊面露急色,心中有些许慌张,希望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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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到。”
顾晚涞嘴角轻扬,眸带讥笑,暗自夸赞,这‘人证’到得可真快。
“皇后怎么来了?”司康挑眉,原本他第一刻怀疑的就是她,之后又被小翠给消除了。
“陛下,臣妾听闻贾贵嫔腹中龙胎保住了,心想着定是臣妾抄佛经祈福有了成效,这赶紧过来探望贾贵嫔。”马栏珊露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慈祥之色,言语间不忘揽功劳。
“皇后费心了。”司康面色稍微缓和一些。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马栏珊故作诧异看向地上跪着的小翠,心中有些狐疑。
不是说屈打成招?
可为何这小翠身上毫无伤痕。
莫非…
马栏珊心中大骇,涌出不详预感,对向顾晚涞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