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是马栏珊的人，这一点，顾晚涞起先仅仅是猜测。
如今马栏珊急忙赶来，倒是证实了这一点。
顾晚涞唇角上勾，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她。
这是马栏珊先惹她的！
“皇后娘娘果然是仁慈，一进屋便关心这犯了错的小宫女。”顾晚涞面带讥讽。
此话更是提醒了众人马栏珊关注点的异常。
若真如马栏珊口中所言那般，此行是为了贾合欢而来，那么为何她进屋第一时间并非是探望贾合欢，而是更关注小翠？
“一进屋便发现气氛不对，好奇是否是这小宫女冒犯了圣颜。”马栏珊故作淡定，巧妙的将此事绕到司康身上。
皇帝最大，这话没毛病。
“皇后有所不知，贾贵嫔腹中龙胎突然滑胎是这小宫女送来的酸梅汤引起。”司康面色凝重道。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谋害龙胎，她身后定是有指使！”马栏珊眸光严谨，她亦瞧出所得消息的不实，小翠这还好好的跪着呢。
方才她还瞧见小翠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心知此事一切顺利。
“魏王妃，单凭一身衣裳不足以为你脱罪。”司康板脸看向一旁的顾晚涞。
“陛下所言极是，小翠说她全程低着头，就算是瞧，也仅能瞧见裙摆与鞋子。可有一点我就好奇了，宫中宫女的衣裳都是统一的浅灰色，太监衣裳是深蓝色，那么小翠在慈宁宫瞧见的那身墨绿色衣裙的主人究竟是何人？”顾晚涞提出质疑。
司健眸露赞赏之色。
司康疑惑皱眉，认为此事并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奴婢当时是瞧错了，把皇后娘娘瞧成了魏王妃。皇后娘娘今晨也去了慈宁宫。”小翠镇定回话，虽然当时她没在殿内，可此事是众所周知的。
众人看向一身墨绿色衣裳的马栏珊，相信了小翠的说词。
可却传来顾晚涞的嗤笑声。
只见顾晚涞捂嘴轻笑，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嘲讽道：“你背后的主子能选中你这样的蠢货，也是愚蠢至极！”
顾晚涞语出惊人，就连司健也神色紧张，暗自为她捏把汗，偷瞟司康，怕他动怒。
可司康并未生气，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顾晚涞，眸带期待。
“魏王妃，你这话是何意？”马栏珊面色难看，自己被骂了，心里怎能好受？
“皇后娘娘别动怒，妾身说的是这宫女背后的主人罢了。”顾晚涞唇角上扬的幅度越渐加深。
这话怼得马栏珊哑口无言，面色难看…
“魏王妃，奴婢可是太后的人，你这般侮辱太后可是重罪！”小翠脸色难看。
“你此话之意，是说是太后指使你来污蔑我？”顾晚涞眉头轻佻。
“奴婢没有污蔑魏王妃，明明是魏王妃亲手把那酸梅汤给奴婢的。”小翠死咬着顾晚涞不放，语气毅然坚定。
“你这满口胡言的宫女之话，无法令人信服。”
“魏王妃，奴婢知道把你给供出来了，你心中记恨奴婢，可是奴婢也是为了自保啊…”小翠满脸委屈。
“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行吧，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也就只能拿出证据了。”顾晚涞嘴角轻扬，轻扫马栏珊一眼，目光再次停留在小翠身上，厉声道：“小翠，你说你今日在太后身旁负责捏肩，可为何我不曾见到你？再者，你先说见到的绿色衣裙之人是我，随后改口为皇后娘娘，可两人都没说对。今日，我与皇后娘娘都不曾换过衣裙！”顾晚涞声音严厉带有威慑力。
小翠垂着头的表情微变，心里盼着马栏珊能够护着她。
毕竟她是在为马栏珊办事，至于衣裙之事，她方才也是搏一搏。
只是没想到运气如此差，马栏珊居然没有换衣服…
“皇后娘娘，你说呢，这宫女是否在胡诌八道。”顾晚涞侧头看向马栏珊，将此事推给她。
“嗯，对，本宫今日一直穿的这身浅蓝色衣裙，不过乍一看，这裙摆之处是有些绿色的花边，或许这个宫女看到的仅仅是本宫的裙摆，误以为本宫穿的是一身绿。”马栏珊一本正经道。
“对对对，当时奴婢一直低着头，也没往上看。”小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小鸡啄米似的使劲儿点头。
顾晚涞心底轻笑，这般牵强的借口，也亏马栏珊想的出来。
“嗯，就算是看错了衣裙，那么我再问问你，皇后娘娘当时在慈宁宫呆了多久？”
“没…没多久。”小翠回答得含糊不清。
“那皇后娘娘进屋是坐的哪个方位？”顾晚涞继续追问。
“娘娘坐的是…离门口最近的那个位置。”小翠眼珠子转悠着，回想着往日马栏珊有时去慈宁宫，便是坐的那个位置。
因为马栏珊心中厌恶贾太后，去慈宁宫也是走走过场，自然不会坐得离太后太近。
然而，小翠不知，有句话叫做，讲得越多，错得越多。
马栏珊面色惨白，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详预感。
“呵…这下彻底暴露了吧。”顾晚涞捂嘴轻笑。
“什么？”小翠纳闷不解。
“皇后娘娘今日去慈宁宫，根本没进屋。”顾晚涞眸带讥笑。
小翠脸色一僵，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还有一事我记得很清楚，今晨太后身边仅有两个宫女，那两人一胖一瘦，眼睛一单一双，皮肤一黑一白，差异太大，引得我多留意了几眼，便记清了两人的容貌，而你，根本没在殿中！
既然你不在殿中，方才问你的那些细节，自然是不清楚的。那么你口中所说的，听到我与太后之间的谈话，这谎言便不攻而破了。”顾晚涞理性分析得头头是道。
引得司康连连点头。
“你为何要污蔑我，单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岂能这般胆大，说，你身后究竟是何人指使！”顾晚涞眸光凌厉，犹如一道利刃直射而去。
吓得小翠面色惨白，赶紧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侧的马栏珊。
“小翠，你看皇后娘娘做甚？莫非此事与皇后娘娘有关？”顾晚涞心底轻笑，顺着小翠的目光看去。
正好对上一脸慌乱的马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