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被揭穿,表情有些不悦,沉着脸怒斥高太医道:“我那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高太医你可别胡说八道说我坏话啊。”
“我……”高太医一脸委屈,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魏王妃,你可别听高太医乱说,我可是一点抱怨之意都没有。”王太医用讨好的语气看向顾晚涞。
“王太医,我只是担心你们的身体受不住。”顾晚涞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魏王妃,你多虑了,你别看咱们年纪大了,可是身体好着呢,别说是整个皇宫的人,就算是整个大晟朝的人挨个让咱们瞧,咱们也是轻松应对的。你们说是吧?”王太医讲话的同时,故意提高音调,用时问向身后的太医们。
太医们一边诊脉,一边点头应道:“对对对。”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太医们了。”顾晚涞眉头轻佻,客气道。
她似乎已经从这些人那有些闪躲又占强的眼神中猜出来,为何拒绝宫外大夫进宫帮忙的原因了。
因为他们怕被取而代之…
虽然这种几率极小,可是那些人还是会分走原本属于他们的功劳。
既然他们说能行,那么顾晚涞也便不再多言。
如今顾晚涞还需要做好多事,她先是唤来了宫中的绣娘,她需要大量制作出一批成品口罩。
她在众多布料之中挑选了轻薄透气的料子来做口罩。
赶工出来的第一批口罩,第一时间送去了司康以及宫中娘娘处,接下来才轮到宫女太监们。
顾晚涞的要求便是宫中每个人至少拥有两个口罩,可以换洗使用。
同时要求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勤换衣,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接下来,顾晚涞又唤来一批侍卫,给其下达任务,要求其挨个询问那些被染上天花的人,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接触的人。
哪怕接触的人暂时没有染上天花,也得单独隔离起来。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当顾晚涞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已经过了饭点了。
可她顾不上用膳,赶紧加入太医们的会诊当中。
-
魏王府中。
月色当头,司健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眸光深邃的望着墙的另一侧,那黑灯瞎火的星月阁。
他的眉头紧皱着,布满了愁色。
“刘之。”他再次唤来刘之。
“王爷。”刘之上前。
“王妃可曾睡下?”司健的眸光仍旧盯着星月阁的方向。
准确来讲,是透过星月阁,看着宫中的方向。
因为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才一日不见她,他浑身不自在…
“回王爷,王妃还在替宫女太监们诊断。”刘之诧异,他方才才收到宫中传来的信鸽,这鸽子都还没歇脚呢,司健就问起了。
“还在诊断?都这么晚了,为何还未歇息…”司健皱眉,他一直在院中等待着关于顾晚涞的消息。
虽然一个时辰一次,可他也觉得太久太久了。
“听闻魏王妃讲,今日务必将宫中得了天花之人给区分出来。”刘之如实回答。
“明日再诊断不行?”司健突然来气,他担心顾晚涞的身体受不了。
她一个弱女子,累了一天了,连午膳也没吃,晚上也就吃了几口点心,这怎么能行?
“你可知,宫中还有多少人没有诊断的?”司健询问。
他想知道,顾晚涞何时才能歇息。
“大约还有两百多人吧。”
两百多?
司健敛眉,两百多,那定会诊断到夜深…
“走,进宫。”司健再也呆不住了。
“可是王爷,如今宫门关闭,陛下禁止任何人进出,连明日早朝也取消了。”刘之愣住。
“小小一个宫门也想拦住本王?”司健轻蔑一笑,挥挥衣袖,随即跳跃到屋顶之上。
站在高处,眺望原处,那灯火通明的宫墙映入眼帘。
他仿佛离她更近了些。
刘之紧跟而上,却被司健冷冷道:“你就空手上来?”
刘之愣住,有些疑惑不解。
此刻,司健甚是想念郑猛。
若是换作郑猛,只需他的一个眼神,便可知晓他心中所想。
这便是刘之不能替代郑猛的地方。
“去给王妃准备些她爱的吃食。”司健语气有些不耐烦。
“王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准备。”刘之愣了一下,快速退下。
王妃喜欢吃的东西?
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刘之赶紧跑去找畅儿。
幸好畅儿就在隔壁院子,离得近。
等待片刻之后,刘之拎着一个大大的餐盒回来了,他怕司健责备他动作慢,赶紧开口解释:“王爷,属下猜想,王妃定是吃惯了畅儿的手艺,所以方才便让畅儿做了些王妃爱吃的菜。”
“嗯,走吧,进宫。”司健面色缓和许多,满意的点头。
司健身着墨绿色长衫,与一身黑衣的刘之两人穿梭于夜色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
皇宫之中,各个宫院已经有专门的太医上门诊断。
因此留守于太医院的太医更少了。
太医院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依旧见不到底。
顾晚涞忙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连水都没喝。
她想要尽快诊断完。
可是由于天色黯淡下来,白天的观看法已经不太准确了,如今她只得挨个诊脉,掌灯仔细查看细微之处,绝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疑点。
“魏王妃,请过来一下。”这会儿,有个侍卫快步走到顾晚涞的身边,冲着她低声道。
“怎么了?”顾晚涞诧异询问,可眼珠子仍旧没离开过位于眼前正在诊断的小宫女身上。
她的手,仔细的诊脉。
“魏王妃,那边有个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你过去看一下。”侍卫继续道。
“稍等一下。”顾晚涞轻轻点头,随后拿了一个绿色的牌子给眼前这宫女,让她戴好口罩,远离他人,不要有接触。
绿色牌子代表着未染病。
顾晚涞侧身用盆中水清洗自己的手,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她有眼力要求太医们每诊断一个,必须把手洗干净。
顾晚涞洗完手,便起身想要跟着侍卫出去一下来着。
这一幕却被周旁太医瞧见,嘀咕道:“你们瞧,魏王妃好像要走了。”
“她肯定是想偷懒吧。”
“你管那么多作何,如今整个太医院都归她管,她想歇着就歇着。咱们就没命苦了,忙碌了一整天,到天黑也歇不了一口气。”
“可不是嘛,白天的时候,魏王妃就到处瞎晃悠,表面上是处理事,实则就是不想诊断,想偷懒罢了。”
“对,不想干就直说吧,还演这么一出戏,真当咱们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