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的，赵晨一样会想到。”贺安阳勾唇轻笑，凉凉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讥讽。
李子木唇角抽动，没有说话。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贺先生，出事了。”
“怎么了？”李子木急声询问。
赵晨吞咽着口水，低声说着：“你们还是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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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个女人坐在台阶上，脸上都是鲜红的血，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正是临近晚饭时间，游客都围在院子里，看见一个血人被吓得不轻，尖叫声此起彼伏。
微风轻拂，血腥味扑鼻而来，刺激最敏感的神经。
李子木蹙眉，胃里翻腾的厉害。
女人好像失了魂儿一样呆坐在台阶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
李子木这才看清她的脸，是卖铜钱的那个女孩。
贺安阳蹙眉，目光审视她。
“在哪儿找到她的？”他看向赵晨，询问。
“就在情侣河那儿，我刚走过去就看见她满身是血，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刘颖是你杀的。”
白洁仰头，双眼空洞看着贺安阳，迟缓点头。
“那对情侣呢？”
她舔舐唇角，目光挑向右上方：“死了。”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口齿不算清晰，听着有些别扭。
“人没死。”他眉宇微蹙，对着赵晨沉声说着：“去林子里看看。”
赵晨回过神，带着几个人离开。
李子木看向贺安阳，一脸狐疑。
贺安阳弯身，凑近她耳畔，低声解释：“眼睛向右上方看，代表正在创建图像。”见李子木仍是一脸茫然，轻叹一声：“即表明案件并不存在，她在说谎。”
白洁眼睛睁大，目光中带着一份恐惧，浑身抖如筛糠，嘴唇颤抖，惊慌盯着赵晨离开的背影。
她的反应让李子木有些诧异，林子里有什么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大概半小时过去，赵晨几个人回来，脸色有些苍白。凑近贺安阳耳畔，低声说着：“后山那条路上发现一男一女，和上一位死者同样的伤痕，好在及时发现，人还有意识，医生已经过去医治了。”
他停顿了下，摸出手机递给贺安阳：“但我觉得这个现场有点奇怪，拍下照片，你看看。”
照片上两个人均是趴在地上，后背血肉模糊，看起来怵目惊心。
但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怪异，双腿分开，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压在身下。整个身子都是鲜血，灯光下两个火红的“Y”字很是刺目。
凶手摆出两个“Y”字母已经很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在林子里还发现了一根透明的软管，软管里有明显血迹。
“不知道这个软管是做什么用的？”赵晨一脸的不解。
贺安阳眉心微拧，目光炯炯盯着手机屏幕。
李子木察觉到他面色凝重，凑过去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是什么？”
“与你无关。”他将手机还给赵晨，淡漠说着。
李子木面上有些尴尬。
“在林子里发现这把美工刀。”一把沾着血迹，约为十厘米的美工刀。
贺安阳点头，扫了李子木一眼：“你可以离开了。”
李子木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晨抢在她前面：“贺先生……”
话还未说完，一道锐利目光扫过去，他顿时住嘴。
李子木离开之后，赵晨还以为贺安阳是因案件不允许向外人透露才让李子木离开，随即说着：“局里没派多少人过来，李小姐帮忙记录的话，咱们还能轻松些，何况她还是您的助手，也不会有不方便。”
“她只是普通公司员工，没理由为你们扯进命案中。”贺安阳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漠然说着。
赵晨面上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没在说话。内心却腹诽道：“他和李子木又不熟识，就算她被扯进命案里，贺安阳才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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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李子木就从梦中惊醒。
梦里都是红色，耀眼的红，让她逃脱不开的红色。
“做噩梦了？”平缓的嗓音传来，语气中不带有波澜。
李子木顺着声音看过去，贺安阳翘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倚靠着沙发，说不出的慵懒。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沙哑声音：“你怎么在我房间？”
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给你十分钟洗漱我送你回去。”
出房间，贺安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竹子制作的杯子，小口小口喝着咖啡。他的动作优雅，垂眼盯着资料。
虫子鸣叫，鸟儿清唱，他仿若与这环境融为一体，儒雅如画。
李子木脚步停顿，欣赏的目光望着他，久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贺安阳扫了一眼腕表，眉心微拧，似有不悦。
她走近在他对面坐下，轻声询问：“那个女孩就是凶手吗？”
“嗯。”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专注盯着资料。
李子木扫了他看的资料，上面都是英文，大多都是她不认识的单词。
“那两个人有生命危险吗？”李子木担忧询问。
“这和你无关。”
李子木尴尬笑了笑，捧着竹杯喝热牛奶。
八点钟有最早一班大巴车回齐市，时间还早，李子木准备在景区里逛一逛。
“你要去哪儿？”
“附近逛逛。”她老实说，过来这里是为了游玩的，哪里都没有逛，就白来了。
贺安阳蹙眉，似是有些不满，随即将资料收好：“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我在附近逛逛，你忙你的好了。”她急忙推脱。
“我不放心。”他快步走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李子木愣了一下，有点不懂贺安阳的话。他是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什么。
早上空气很好，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似乎连空气都带着一份甜意。
和贺安阳在一起，她有些不自在。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两人相对无言。
贺安阳似乎还未察觉到僵硬的气氛，兀自走在前面。
李子木双手插着口袋，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有些人存在是带着使命，如公务人员，还有抓穷凶极恶之人的警察。有些人存在注定平庸，但生活平静安稳，幸福甜蜜。还有些人一生碌碌无为，没有信念，如同她。
但贺安阳似乎与所有人都不同，他仿佛是生命的旁观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没有人类应有的情绪，也没有太多的烟火气。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神秘和怪异。
即便站在人群当中，仍是鹤立鸡群，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他是那样孤寂和傲然，却也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贺先生，这个案子是不是很难查？”
他停住脚步，勾唇轻笑：“我接触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与我逐渐了解的潜在的、手段残忍的、反社会的罪犯相比，这个案件简直算的上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