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刘颖,24岁,盐城人。目前在晨阳集团工作,周六和男友曹瑞过来,当天晚上发生争执,死者一人离开,第二天一早发现尸体。”赵晨指了指房间里坐着的曹瑞,沉声开口说着。
“刘颖?”李子木惊讶。
贺安阳蹙眉询问:“你认识?”
“晨阳集团是家族氏企业,刘颖是董事长的外孙女,毕业之后就进入集团工作。在公司里我见过她,但……”尸体是趴在地上且血肉模糊,她没有认出是刘颖。
赵晨看了几眼李子木,继续说着:“已经通知家属,晚上会到。”
“认识他吗?”修长的手指着曹瑞,询问。
李子木点头。
曹瑞是市场部专员,接触过几次,不算熟悉,但也不眼生。
贺安阳推开门,在曹瑞对面坐下。
“当晚为什么和死者发生冲突?”
曹瑞全身颤抖,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如同大病初愈。听到贺安阳的问话,缓慢抬起头,双目无神空洞的厉害。
“我没有想要和小颖发生冲突,只是、只是……”他吞吞吐吐,也解释不清楚,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是她和你发脾气了吗?”李子木轻声询问。
曹瑞看向李子木,僵硬脖子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说着:“如果我知道小颖出去之后会……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出门的。”
贺安阳蹙眉,不悦的目光扫向她。
李子木凑近他,小声说着:“刘颖被家里人宠坏了,娇纵又任性,平时就不怎么好相处。曹瑞性格温吞,任由刘颖胡搅蛮缠和刁蛮不讲理。”
曹瑞是一个胆小的人,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刘颖才得来的。或许是身份背景差异的缘故,他本就低刘颖一节,不仅任劳任怨,动辄打骂也是一声不吭。
公司里人都在说,曹瑞是上门女婿,受气也是应该的。
所以即便是曹瑞和刘颖发生冲突,责任大的一方也是刘颖,而曹瑞没有忍让,大概是因为积压许久的怨气吧。
不过这也清楚一点,为什么一个女人会大半夜独身一人出门。
贺安阳挑眉,余光看了她几眼。
她弯身凑近他耳畔,皮肤白皙,一缕长发不听话的滑下来。柔软的发丝搭在他的颈项处,有些发痒,这份痒一路痒到了心坎儿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这香不同于家里燃着的熏香,干净、清冽,很好闻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那份不悦顿时荡然无存。
“和死者发生冲突之后,你在做什么?”转头看向曹瑞。
“小颖出门之后我就后悔了,大概是九点半左右我出门去找她,没有找到。回了房间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凌晨的时候也不见小颖回来,我还是很担心,就又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后来我想可能她还在生气,或者是已经回齐市了。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曹瑞哽咽,低声啜泣。
“早上?你是怎么知道死者遇害的?”
“早上我给刘总打了电话才知道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回齐市,然后我开始找,在林子里发现了小颖的手机,上面都是血。遇到警察同志,得知小颖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曹瑞言真意切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赵晨也询问服务人员和曹瑞口中的时间线符合。
贺安阳慵懒的窝在沙发中,高大的身子整个陷进去,头颅微垂。白光站在他的头顶,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房间静谧的很,只有时钟转动的声音。
“罪犯为女性,年龄21~35岁,身高160~165,体重40kg。,在附近居住,没有固定工作,曾受歧视。长相平庸或相貌让人印象深刻,又或者患有口吃。”贺安阳缓慢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专心记录贺安阳所说的话,一脸平静。
反观赵晨一脸兴奋,眉宇间难掩的雀跃。听局里的前辈说,贺安阳最擅长的是对罪犯进行的犯罪画像分析。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布置以及作案手法从而推断出罪犯的个性及明显特征。
抱着虚心求教的想法,他询问:“贺专家,为什么罪犯是女性?”男性的作案可能也很大,可贺安阳是如何判断的?
凉薄的目光看向他,带着寒意。
赵晨吞咽着口水,干笑了两声没敢说话。
李子木记录好将记事本递给他,轻声开口解释着:“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脚印,鞋码是37号,女性的可能性大。”
赵晨恍然大悟,接过记事本匆匆离开。
房间再度恢复静谧。
李子木单手托着下巴,好奇询问:“你说的相貌让人印象深刻是什么意思?”
“死者是背后受袭,在凶手持有凶器,且死者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背后偷袭而不是正面攻击呢?”
李子木思索了下回答:“也许力量悬殊,正面攻击没有胜算。”
“死者身上没有防御伤。”贺安阳摇头:“假设力量悬殊,死者在无防备之下也会反抗,留下防御伤痕。”
“那是不是凶手不想要露脸?”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凶手的身上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地方,不想让他人看到不同之处,所以选择用从后方袭击的方式。”
“但你为什么又说可能患有口吃呢?”
贺安阳来了兴致,漆黑的眼闪烁着亮光:“凶手或因相貌、明显缺陷而被讥讽,从而引发杀人动机。”
“明显缺陷?你指的是什么,残疾还是……”
他打断,认真讲解:“从脚印看的出来,凶手并非残疾。假设凶手外表没有明显问题,那么就是看不见的印迹使她感到自卑。看不见的隐疾大多数是眼、鼻、嘴、耳。不会是眼睛的问题,如果凶手是盲人,那她怎么可能准确的杀害死者?不会是嗅觉的问题,这方面的障碍往往不会让人产生自卑心理。如果是单纯的哑巴或聋子,不开口说话,听不见别人的嘲笑,也不会有太强烈的自卑心理,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以上所有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只有口吃了。”
李子木舔舐干涩的唇瓣,复杂的看着贺安阳。
说起口吃,她突然想到什么,瞳孔放大,急声说着:“卖铜钱的那个女孩就是口吃,今天还和一对情侣发生过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