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贺安阳转身，跟上赵晨步伐。
李子木望着他的背影，倏然松了一口气。
“00：15分齐丽开车进小区，停车五分钟刘思成出门，交谈五分钟刘思成离开。00：30分齐丽倒在地上，一个人影离开小区，就是这个。”赵晨指着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下着雨画面不算清晰，但能清楚看到是一个女人。
“00：31分刘思成出门，01：10报警。”
贺安阳斜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似是沉思。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李子木不解问。
赵晨怔了一下。
画面中只有女人离开，可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画面中，又是怎么在短短十五分钟之内行凶作案的？
“发现尸体、报警间有四十分钟，他如何确认死者死亡，为什么不是先求救反而报警呢？”正常人在看到陌生人倒在血泊之中第一想法应是叫救护车，何况是他的未婚妻？
“每个人在面对尸体的反应都不同，刘思成和李小姐不过是做出同一个反应罢了。”梁杰轻笑，目光若有若无落在李子木身上。
接收梁杰的注视，李子木呼吸一窒。
“李小姐你在看到死者倒在办公室里时，当时你是什么反应，为什么没有叫救护车呢？”梁杰笑着看她，声音轻缓，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我……”她语噎。
“后续我会跟进监控的进展以及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和死者是不是有关，和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梁杰严肃开口。
他条理清楚，掷地有声。
贺安阳停止手上的动作，站起身，颀长的身子彰显格外修长。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一双墨黑的眼睛盯着梁杰，轻勾唇角：“我们走，”
李子木回过神确定贺安阳是在叫她，急忙跟着他离开。
“贺先生，这个案子你不再跟进了吗？”出门后，她好奇询问。
阳光正盛，他反问：“我为什么要跟进？”
李子木沉默，不知该如何反应。
贺安阳对待所有事物都漠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没有情绪、不食烟火的人。她的案子如果不是江津的缘故，贺安阳就不会接下。
如他所说，经他手调查过太多手段残忍的、反社会的罪犯，这些案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而那些生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只有穷凶极恶的罪犯，才肯让他去调查。
如果没有接触贺安阳的话，她会认为他就是一个冷漠、残酷的人，有能力追捕真正的凶手却不予理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可此刻她却理解他的做法，每个人存在的意义是不同的，有些人是来享受，有些人是体验，而他则是凌驾所有意义之外，有自己的思绪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无关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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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扣好衬衫的扣子，目光扫了一眼书架旁的李子木：“你还准备在晨阳？”
她点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他嗤笑，带着三分讥讽：“工作？你认为每天记录上司的琐事就是所谓的工作？”
“不然呢？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你有敏锐的洞察力、卓越的办案能力，所以你是破案专家。但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能每天重复琐碎的事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子木直视他，平静说着。
上天给予每个人的才能都是不同的，所有人都想要成为向贺安阳一样的佼佼者，但只是想要。
贺安阳挑眉，看着她的目光莫名变得复杂：“我收回那句话。”
他突兀的一句话让李子木茫然：“嗯？什么？”
“嗯，你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愚蠢，或许还会很聪明。”他摊摊手臂：“那些愚蠢又啰嗦的男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你会想到，这就证明一点，相对来讲，你要比一般人聪明一些，当然只是一些。”
原来他口中愚蠢又啰嗦的男人指的是警局的赵晨和梁杰，李子木失笑出声：“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奖我吗？”
“当然，我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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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来公司李子木才知道，那晚出现在监控里的那个人影是马姐。
同事聚在一起讨论着：“平时看着挺好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杀人凶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为什么要杀齐总监？”
“嫉妒呗，齐总监有那么优秀的未婚夫，年轻又漂亮，哪像她什么都没有。”
“刘总才是可怜啊，前段时间妹妹刚被人残忍杀害，现在未婚妻又是这样，不知道对他打击会有多大。”
叹息声、唏嘘声不绝于耳。
李子木盯着电脑屏幕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想到马姐曾对她说过的话，汗毛根根竖立起来。马姐真的是杀齐丽的人吗？
赵晨的电话打来，她起身去楼梯间接听。
“李小姐，贺专家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打给你，还望转达给贺专家。”
“好。”
“抓到凶手了，当晚的确出现在案发现场，也在家中发现作案工具。但当晚曾下过暴雨的缘故，很多证据都被冲洗掉了，所以在作案工具以及尸体上并未发现嫌疑人的指纹。”
李子木：“凶手是马姐吗？”
赵晨停顿：“罪犯是姓马。”
“她为什么要杀人？”
“凶手哪会有什么逻辑啊，觉得这个社会不公平，觉得上司对她不好，或者生活中有什么不愉快，都会想要杀人吧。刚好在她想要杀人的时候碰到死者，仅此而已吧。”他轻笑一声，语气淡然，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怎么样一般。
李子木顿感喉咙发干，艰难吞咽着口水：“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给贺先生的。”
“谢谢你。”
“不用。”
“……”
李子木踌躇片刻，打给贺安阳，铃声响了几声，电话被接听。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缓慢响起。
“赵晨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让我转达你，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贺安阳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的反应让李子木感到诧异：“贺先生？”为什么说抓到凶手，贺安阳会是这个反应？
“还有其他事？”贺安阳似有些不耐烦，淡漠反问。
“你对凶手的事不关心吗？”她试探性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