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阳凉凉扫了一眼赵晨，裹紧大衣朝着十一栋的方向走过去。
“我说错话了吗？”赵晨盯着他的背影，不解说。
李子木轻笑，心情莫名愉悦。
贺安阳走的并不快，似乎是故意放慢步伐等着她跟上，她慢悠悠跟在后面。
在拐角处的墙壁发现明显的血迹，下了一夜的雨，仍有洗刷不掉的罪恶。
楼体与楼体之间拦着警戒线，地面还画着看不明白的符号，她竟莫名感到冷意，裹紧衣服紧跟在贺安阳身后。
穿过十一栋在一处小房间里停下，刘思成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洁白的衬衫沾满鲜血，乱糟糟的头发贴在额头，脸上有泥土也有干涸的血迹。他整个人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里，双眼无神，空洞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他看过来的眼神让李子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刘思成向来优雅、待人和善，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不堪，好像街边的流浪汉。
“死者和你什么关系。”
刘思成眨眼，一双桃花眼总算有焦距，干涸的唇蠕动几下：“是我未婚妻。”
“案发时你在哪儿？”贺安阳问。
“在院子里。”
“门口停的车是谁的？”
他眼湿润，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她的。”
“凌晨下着雨死者因什么事过来找你？”
“加急文件。”
贺安阳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他：“只是加急文件？”
刘思成喉结上下滑动着，似是在承受什么压力，闭了闭眼，哽咽开口：“昨天下午我和她说过不想要结婚，所以她……”
“在哪儿见的面，你家里？”
“不，在门口。”
“下着雨你没有让她进门？”
刘思成头颅深深埋进双膝之间，隐约听到啜泣声：“我不想和她吵架，也不想和她讨论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不想和她结婚了，感情不和，或者你有其他人选？”
他摇头：“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
“之后死者就离开了？”
“她把文件给我之后，我就进门了。没有多久就听到尖叫声，我以为她是想让我对她关心故意的，所以我没太放在心上，然后就听到她在喊救命，我就冲出门，看到她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涌出来，还冒着血泡，我叫她喊她，她都没有回应，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刘思成缓慢抬起头，目光空洞的盯着远方。
“有看到凶手吗？”
他摇头：“天太黑了，又下着雨，我没有看清。”
“没有看清？”
“我只看到一个人影儿。”
“什么样的人影儿？”
“好像是个女人，不高很瘦。”
“死者生前和人有过仇怨？”
他想了想点头：“丽丽工作很认真，有点钻牛角尖，公司里很多同事都不太喜欢她，认为她太严厉了，但具体和谁有过不愉快我并不清楚。”
贺安阳挑眉：“不愉快？”
“她之前负责市场部，但和同事发生过不愉快，所以转到设计部了。”
“你父母失踪很久了？”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盯着刘思成。
刘思成动作微僵，微垂下眼睑，点头。
李子木停止记录的动作，看向角落里的刘思成。
“不找了？”
刘思成苦笑一声，语气中尽是无奈：“我找了这么多年，要是有消息早就找到了，或许他们早就没了，总是要顾着还活着的人啊！”
他叹息一声，似是接受事实还有残酷的真相。
贺安阳双手环胸，扫了他一眼，瞥见他袖口的红色：“你喜欢花？”
刘思成愣住，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白色衬衫的袖口上留下一圈浅红色的印记，还黏着几片玫瑰花瓣。
喉结上下滑动，伸手遮住：“我母亲喜欢玫瑰花，所以我在院子里种满了玫瑰花。”
-
“刘思成父母都失踪了？”出门李子木好奇询问。
“十年前。”
“那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贺安阳停住脚步，鹰眼看向她：“家庭决定了一个人的生长环境，生长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及思想作为。”
李子木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齐丽的死和刘思成父母失踪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贺专家，有发现了。”
墨黑的眼闪烁着亮光，眉宇间都溢满了兴奋。
“崔楠死之后，接连接到三起失踪案，均为女性，年龄在20~35岁，大部分为外地人。”赵晨顿了顿：“唯一共性是，这几位女性都有男友且在晨阳集团工作过。”
李子木倒吸一口凉气。
“受害人均为同一年龄段的女性且有男友，罪犯作案具有针对性，应是熟人作案。”贺安阳单手摸着下巴，沉稳开口：“男性，年龄在30~40岁，相貌出众高学历，或者风趣幽默，或者温文尔雅，女人缘很好。在晨阳集团或是附近工作。家境优异，至少有一辆代步的车，感情上受挫，有过一段婚姻或者离异，又或者家庭内部发生过激烈矛盾。”
赵晨蹙眉：“男性？梁队认为女性的可能性很大，现已去调取这个小区的监控，确认嫌疑人……”
“你在质疑我？”贺安阳轻掀唇，语气阴凉。
赵晨满脸尴尬的摇头。
李子木：“如果是失踪案的话，男性作案的可能性会很大，一个年轻女性的体重在45~55kg左右，同等力量之下作案有点太冒险了。”
贺安阳倏然笑了，修长的手搭在她额头上：“脑子总算开窍了。”
李子木霎时脸红，没有说话。
额头上传来阵阵凉意，被那双好看的手触碰过的皮肤却如同被火燃烧了一样灼热，滚烫，热的她口干舌燥，不知所云。
“你脸红什么？”贺安阳横了她一眼，狐疑问。
李子木清了清嗓子：“热的。”
剑眉微挑，鹰眼死死盯着她，大有一副要把她看穿的模样。在他目光注视之下，她心跳加快，险些要从胸口跳出来。
贺安阳勾唇，颀长的身子逼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亲近。
那双墨黑的眼盯着她，清晰的倒映着她此刻慌乱的模样。
“你该不会是……”清凉的声音响起。
“贺专家，有新发现，在监控里发现疑似嫌疑人的出现。”赵晨捏着手机，沉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