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阳接了一通电话离开,吃过饭后李子木回办公室,等电梯人太多,索性她爬楼梯。
楼梯间里昏暗,一盏暗黄色的光打在头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阴森。
迈上一层楼梯,隐约听到有细碎的声响。
“砰!”的一声,门大力被撞上墙壁的声音。
“思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们要结婚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现在说不结就不结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脸放在哪儿?”尖锐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思成!刘思成!”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却得不到男人半点的回应。
李子木抿着唇,转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子木,你怎么走楼梯?”马姐站在门口,大声询问。
压抑的哭声戛然而止,李子木扯了扯唇,什么也没说,逃也似的离开楼梯间。
马姐见她慌张,狐疑的扫了一眼楼梯间:“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没有。”她勉强撑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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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接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有事忙,江津接你下班。落款是贺安阳。
简短的几个字一如他的孤傲和冷漠,她甚至能想象到贺安阳发这条短信时脸上的表情。
想想从宾县回来贺安阳不声不响离开,连个音信都没有,这次竟然会发信息给她,着实让她诧异。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
齐丽踩着高跟鞋,迈着小步从门口走来,目光似有意无意落在她脸上。齐丽回了办公室,几人小声讨论着:“齐总监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刚哭过?”
“中午不是还秀恩爱吗,有什么好哭的?”
“她也就是仗着家里有点钱,不然刘总为什么要娶她?”马姐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份的讥讽。
李子木抬眼看向马姐,不明她为什么会对齐丽有那么深的敌意。
临近下班,江津打来电话:“木木,抱歉。临时接一个案子,不能接你下班。”
“我可以打车的。”
“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江津压低声音,格外认真的说。
“好。”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江津刻意叮嘱又有些严肃,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子木收拾好物品打卡下班,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天空昏暗,让人感到心情压抑。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雨开始下大了。
李木子将手包放在头顶遮雨,快步跑着,经过十一栋楼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刘思成的车停在家门口,看样子他回来有段时间了。
只是刘思成平时都把停在小区门口,怎么今天停在小区里了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回到家衣服还是被淋湿了。
不知是淋了雨还是太累的缘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半夜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她看清屏幕上的名字:“贺先生,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低沉。
“在家。”
“在我过去之前,你老实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说完还不等李子木回应就挂断电话。
贺安阳这一通没缘由的电话让李子木不解的时候还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还下着雨,凌晨三点钟的天昏沉沉的,时而电闪时而雷鸣?
半小时左右门铃响了,她想着是贺安阳过来了,披上外套去开门。
贺安阳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大衣领子立起来,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看起来尤为神秘。
他拿着一把黑颜色的雨伞,在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脚印和水渍。
鹰眼扫视一周,将雨伞立在门口,脱掉大衣放在臂弯,里面竟然穿着睡衣睡裤。
李子木看着他的穿着打扮不由得失笑出声,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进来吧。”
贺安阳换好拖鞋,将大衣挂在一边,慵懒靠着沙发。他似乎很疲惫,两眼深深的凹陷进去,眉宇间都带着倦怠。
李子木没有出言打扰他,回卧室拿一条毛毯准备盖在他身上。
手腕上一凉,贺安阳倏然睁开眼。她被吓了一跳,毛毯从手中滑下去,他刚刚的眼神很骇人,目光冰冷没有温度,好似被陌生的人闯进了他的专属领地引得他不开心。
贺安阳蹙眉,松开手。
李子木抿着唇,低头看向手腕,一圈通红,对他指尖冰凉的温度仍心有余悸。
“齐丽死了。”他毫无预兆开口。
李子木睁大眼看他,张了张嘴,干巴巴问:“什么时候?”
“一点十分接到报案,赶到案发现场时,受害者已没有生命迹象。”
“谁报的警?”
“刘思成。”
“……”
贺安阳捡起地上的毛毯盖在身上,斜靠着沙发补觉。
李子木看了他一眼,去厨房煮姜汤。
姜汤热了又热,贺安阳还是没醒,外面的雨停了,而他也终于醒了。
“去案发现场看看。”他如是说。
“我还要上班。”
“公司没有你不会停止运转。你所谓的上班只是记录上司的行程以及各种琐碎的小事,但你跟着我查案则截然不同。”他得意的笑:“追寻穷凶极恶的罪犯,探索案件的真相,当然还有底层人性的凉薄。”
李子木语噎。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贺安阳穿好大衣,幽深的眼看向她:“我只会在楼下等你十分钟的时间。”
他的声音平缓而低沉,言语间透露出高人一等的凌人气势,又带着三分颐指气使,可莫名的没有让李子木感到不适。
李子木轻不可闻叹息一声,换好衣服下楼。
贺安阳裹着黑大衣斜斜站着,雨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时而蹙眉时而变换站姿。
她正要走过去,却有人快她一步。
“贺专家,昨晚没回家?”赵晨好奇询问,却遭一记白眼,抓了抓头发。
李子木走过去,他指着贺安阳说:“贺专家听说这片儿出了事,担心你有危险,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睡衣就来案发现场了,幸好你没事。”
李子木呆住,不解看向贺安阳。
昨晚他匆匆过来是担心她会有危险,所以才会有那么奇怪的打扮?
可是为什么他会认为她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