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赶到的时候,李子木浑身湿漉漉的。脸颊上头发上都是干涸的油漆,看起来狼狈不已。
而始作俑者早已离开,不见踪影了。
江津蹙眉,满眼的心疼。急忙脱下外套罩在李子木身上,低声询问着:“又是陈家海家属做的?”
自从陈家海死了之后,他的家属就不时过来找李子木的麻烦。
警方都没有准确的证据证明李子木就是杀人凶手,可陈家海的家属仍旧不依不饶。
不仅逼到李子木停职,找到她的住处,张贴损害她名誉的信息。
现在还对她进行人身伤害,下一步是不是还想要买凶杀人了?
警方明明知道陈家海家属的作为,却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还要让李子木体谅陈家海去世对家属造成的影响。
江津一想到警方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家海去世又不是李子木造成的,凭什么要让李子木体谅?
李子木咬紧了牙关,强扯出一弯弧度:“学长,我没事,麻烦你过来了。”
江津看着李子木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水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
“你完全可以起诉他们,我做你的辩护律师。就凭他们对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蓄意伤害,我可以……”
“学长,是我麻烦你了,”李子木打断江津的话:“我实在是找不到人可以帮忙了。”
江津知晓李子木的性格,从小就是不争不抢,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一声不吭。
他年长李子木几岁,自然也护着她。见她不愿再提,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伸手摸了摸李子木的头顶:“安阳已经同意接你的案子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他。”
李子木眼睛一亮:“他、他真的同意了?”
“嗯。”江津点头。
李子木笑了。
油漆干涸在脸上,一笑扯动面部肌肉,脸颊顿疼。
再一次过来西郊,她的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
早上过来的时候,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而如今,这颗心已经不再悬着。
江津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贺安阳破不了的案子。”
有了贺安阳的帮忙,她相信,很快就能洗清她的嫌疑了。
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
李子木恍然反应过来,她一身干涸的油漆。和里面古色古香雅致的古舍格格不入,她心中竟升腾起一份不能污染这份祥和的想法。
江津见李子木没有进门,回头看她:“怎么不进来?”
李子木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风吹过,打透她湿漉漉的衣服,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贺安阳慵懒的靠在红木椅上,抬起头,目光落在李木子身上。
蹙眉:“出去,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李木子身子轻微的颤抖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江津横了一眼贺安阳,大手拉着李木子的胳膊进门。
“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难怪你会单身,哪个女人会和你在一起才是瞎了眼。”江津轻哼了一声,不满的抱怨着。
李子木抱着手臂,下意识的向江津身边靠了靠。
贺安阳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漠然说着:“这不能成为你滥情的理由。”
江津的前女友可以组成一个排了。
江津如同被踩到了痛处,狠狠的剜了一眼贺安阳。
贺安阳低头,安静的看书。
他推开屏风,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李木子。轻声说着:“你去浴室洗一洗,穿着湿衣服小心着凉。”
李木子咬着唇,有些迟疑。
江津知晓李木子的顾忌,压低了嗓音:“安阳这个人就是有点别扭又孤僻,也不懂人情世故。他不是针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天才都是有这个毛病的。”
李木子垂头看着手中的毛巾,洁白的颜色染上了污秽的红色。
湿衣服黏在身上确实不舒服,她犹疑了下轻点头。
江津打开浴室的门,为李木子试好了水温。
贺安阳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目光遥遥看过去。
江津虽然滥情,但对待女人的态度从未这般温柔过。
江津走出浴室,顺手将浴室门关牢。一边翻着柜子,一边回头问贺安阳:“我上次送你那套睡衣放在哪儿了?”
修长的手指指向最下面的柜子。
江津翻出睡衣,吊牌还没有拆。看样子贺安阳是随手将衣服扔在了柜子下面,就没有动过了。
“对待女孩子要温柔,木木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你也针对她。活该你单身!”江津将屏风拉好,在贺安阳身边坐下。
贺安阳丝毫不掩饰他的嫌弃:“我和你不同。”
“什么不同?”江津一脸的疑惑。
“你找女朋友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只要求性别,是谁无所谓。”骨节分明的指轻敲击着扶手:“而我,一旦确定一个人,就不会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