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维瀚攥了攥拳，他搞不懂自己是否值得和乔尚宸争，可又替叶瑾不值得，这个男人爱她吗？爱的话又怎么会无所谓。
……可自己还是输给了叶瑾的一句她喜欢乔尚宸不是吗？
听说爱情总有先来后到。
听说喝醉了的人永远不是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听说我想你了，一定是我喝醉了。
如果没喝醉，我想你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呢。
江维瀚都时常想，如果叶瑾第一开始遇到的是自己，而不是乔尚宸，那么叶瑾现在爱的会不会是自己？
有时候人生想想就觉得遗憾，遗憾可能，遗憾怎么就没，遗憾如果……
叶瑾全然没了开会的心思，想必江维瀚叫自己来也不是让自己开会的吧。
为什么乔尚宸会在这里，又或者说江维瀚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不应该有交集的。
犹记起江维瀚向自己提过一句他继承了江氏，怪自己没放在心上。
好多好多，都不是自己小说的原本走向了。仅仅因为自己的到来吗？
"好，我已经听了你们的想法，我会再给你们通知的。"史密斯先生身材很高大，身上带着多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老练。他的笑容是农家傍晚时冒着热气的炊烟……
……江维瀚和乔尚宸起身，叶瑾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下意识低着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史密斯先生和他的团队走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S国的冬天要比国内冷些，窗上总会有水珠结着，也没人在意它们什么时间化了，什么时间结的，偶尔有寒风吹过，人才意识到冷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文件整理着，乔尚宸迈开步子的那一刻，"乔尚宸。"叶瑾看着乔尚宸的背身，喊的不彻底，他能听见就好了。
乔尚宸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他听见了，止于听见。
叶瑾觉得自己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可撕心裂肺的感觉疼的让人受不住。
江维瀚移步到叶瑾身旁，微微弯下身子顺着业绩呢目光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看见了吗，你爱的人。"眼神亮着光，哪怕说伤人的话都是一幅春暖花开额的样子。
"江维瀚，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叶瑾眼神里是不情愿和委屈，是怨恨和无奈，种种交杂在一起，她惶恐不安。
"说因为我爱你，你信吗？"收起了刚才的戏谑，江维瀚看着叶瑾的眼睛，深情溢出了眼眸，可叶瑾看不懂。
"可你的爱太自私。"叶瑾微微摇着头，向后退了两步。
"我自私吗，那你不想想乔尚宸自私吗？"江维瀚的突然激动起来。
江维瀚一只手插进了口袋，脸上渐恢复平静，他慢慢走到落地窗旁，盯着玻璃窗上结的水珠。
"我爱你，哪有可能和你没关系。"手指尖轻触着水珠，那滴水里有所有人的影子。
话语很平静，又恢复了往常。
叶瑾远远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她没有靠近江维瀚，他也没有靠近她一点。
"大哥，怎么，连夜飞啊，你身体吃的消？"尹曲南觉得自己再放荡不羁，都没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的。
乔尚宸爱工作是好事也是个不好的事……
尹曲南一脸过来人的样子看着乔尚宸。
"话那么多？"薄唇微微吐出几个字，不掺杂任何感情。
淡黄色的灯光下，立挺的五官在脸上映出侧影，他说要动了动喉咙，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没。"尹曲南灰溜溜的闭了嘴，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微微晃着，他有多长时间没喝酒了呢？宋言走了多久了。
酒在光下也呈现出绝美的颜色，像是美得令人窒息的大海，混着撕心裂肺酷刑流出的血液，融在一起，散发着引来食肉动物的追逐。
"所以？"尹曲南还是觉得不说点什么不好，虽说自己不是个话唠，可乔尚宸从坐到这就一言不发，乔尚宸忍得住，自己忍不住。
"什么。"乔尚宸松了松领带，露出半寸肌肤。
尹曲南一脸茫然。舔了舔嘴唇问道"叶瑾呢？"
叶瑾两个字，乔尚宸抬了抬眼。
"没在。"话语里是隐忍，将腕处的袖口拉到肘处。
"？那你就打算和我委屈一下？"尹曲南一种要被占便宜的自我保护动作，眼睛里却是要占别人便宜的不怀好意。
"滚。"
"既然你没这个意思，就算了嘛。"尹曲南笑嘻嘻的开着玩笑，自己性取向正常的很，就算乔尚宸再生的好看，自己也不会搞什么断袖之类的。
"叶瑾为什么不在。"尹曲南突然正经，他问到了点上。抬眼看了看乔尚宸。
他了解乔尚宸。从小，他什么话都不喜欢说出来。格外在魏如致死去之后。
"……"乔尚宸起身，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吐出烟雾弥漫在周围。
几秒后，离开。
尹曲南也不奇怪，也不是怪自己说错了话。乔尚宸来，就为了买醉。
乔尚宸如果想说，他自己会说，而他没说，是他不想说。
可惜，买醉的人酒量很好，想醉的人醉不了。
酒精微微麻痹，没有喝醉的不痛不痒。
心底隐隐作痛，没有了压底的波澜不惊。
严冬的月照常升的起来。不过总觉得冬天的月比夏天的月要高的多。
夜晚，心比白天明的多。
叶瑾擦着嘴角的酒漬，她不会喝酒，酒似乎是这世上最难喝的东西。
听说这玩意逃避痛苦管用的很。异国他乡，偌大的酒店房间角落里蜷缩着这个女孩。
她把房间的所有灯都开了，包括厕所里的灯，这样仿佛就不那么害怕了。
渐渐，她有点困了，可她还想打给一个人，她还没说晚安呢。
眼前的物体，看不太清楚，手指颤颤巍巍点了那个名字。
好久好久，叶瑾觉得自己的手都举累了，对面才接电话。
"喂？叶瑾？"
"乔尚宸，晚安啊。"女孩闭着眼笑着，酒精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她嗅了嗅，开心的笑了。
"……"
"你怎么不说话啊。"叶瑾突然坐正，对着手机嘟着嘴。
"你说，你是不是生气了？是生气的话……呜呜……"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委屈透过听筒传到对面。
"是生气的话，你就说啊，你骂我。我都开心你骂我，你不知道，如果你因为在乎我，有一点点生气的话，我该有多开心……"酒瓶倒在地的声音七零八落……
"……"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