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维瀚默不作声，他等着她的回答。
自己和乔尚宸，她总得取舍一个。江维瀚不指望叶瑾现在取的是自己，但不希望她舍掉自己。
……许久，"走吧。"
叶瑾的声音很轻，像是不笃定的样子。
……不过这个回答对江维瀚来说足够了。
但接下来，江维瀚急刹车，停在了路中间。
"帮了你这个忙，我们算两清了。"这句话让江维瀚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从春天走到了冬天，没来的及春暖花开，就落叶残败。
"！"伴随着刹车，叶瑾身体迅速前倾，声音卡到了嗓子眼里，没有发出来。
要换在别的时候她准吓得叫了出来。可她似乎对江维瀚的过激反应并不意外。
他总要面对的。
……江维瀚没有说话，然后启动了车子，一系列的动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他加大了油门，向着机场方向。
"诺，你的票。"
江维瀚纤长的手指递过来叶瑾的机票。
机票，叶瑾不知道江维瀚怎么变着法变出来的……
没多想，叶瑾伸手接了过来。
……
登机前，叶瑾想来想去，还是拨打了乔尚宸的电话，无法接通……
她想告诉他实情，不想瞒他，可总在关键时刻打不通电话。
等回去，她一定会解释清楚的，她心里笃定的很。
可人世间的事情总违人愿，这谁又知道呢。
"我们现在去吗？"叶瑾眨巴着眼睛，偏头问江维瀚。
"嗯。"此时江维瀚把备用的西装穿在身上，这风度不比乔尚宸差，虽说气场比起乔尚宸差了那么一点点，可多了几分儒雅。
"加油！"叶瑾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给我还是给你？"男人突然横站在叶瑾面前。微微弯下身子。
叶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自然是给我自己加油，……不过万一我表现好了。你合作谈的好就是锦上添花。"
脸红到了耳根，难不成还是为江维瀚献殷勤？
……"哦，强词夺理。"男人直起身子，把弄着西装袖的纽扣。
下一秒……"你帮我。"像个不会穿衣服的小孩子，露出祈求的眼神，发着光。
"？？"叶瑾一脸茫然又不情愿的看着江维瀚。
乔尚宸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撒过娇，倒是自己有时候为了讨好乔尚宸帮他打领带穿外套。
而江维瀚……
"扣不上了……"声音拉的悠长又软棉……
……"行行行。"叶瑾没办法，走上前，帮他扣好。
江维瀚看着认真系扣子的女孩，内心一层一层的涟漪波动。
……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叶瑾吓了一跳，也怪自己心虚。关键是手机上闪烁的名字更让她证实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自己心虚果然乔尚宸打来了电话？
"喂？"对面传来禁欲低沉的声音。
叶瑾自己都不知道，听到乔尚宸的声音她都会心动。
白里透红的脸浮现了笑容。江维瀚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那个……"
叶瑾想要发声，嗓子却一紧。
……"嗯？"
"你在干什么呢？"叶瑾并不想在这个时间聊家常，不过不知道怎么开口，电话内容变成了白开水。
"在忙。"乔尚宸抓着电话，皱了皱眉。
"哦。"叶瑾有心无心回应着，现在自己反而没了勇气告诉乔尚宸自己和江维瀚在一起。
叶瑾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有事？"话语简短的不能再简短。
"哦哦，没事，你忙就好。"叶瑾挤出笑容，乔尚宸应该看不出来自己是敷衍的吧。
"好。"
挂断后，叶瑾长呼了一口气，抬头发觉江维瀚还在身边，觉得刚才似乎……
……江维瀚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吧。"
他走在前边，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从头顶隐隐有光飘进来，像薰衣草的花朵。
……
"这不是？"
叶瑾抓紧了背包的带，她一紧张，反应都表现了出来。
……叶瑾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直觉告诉她，还有一个人在这，除了江维瀚。
下一秒，她从会议室门口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他站在会议室桌旁，笔挺的脊背，挺拔的身姿，器宇不凡的气场……
叶瑾下意识扭头就走，可走在旁边的江维瀚一边向会议室里边的主会人打招呼，一边用胳膊把叶瑾推到自己身边，拥着向里走去。
"可……"叶瑾看了眼江维瀚，他怎么可以利用自己？叶瑾明白了一切，机票不是巧合，也没有什么表妹，而开会是真的。
从叶瑾的眸子里看到的江维瀚，还是那副阳光帅气的样子，一笑起来可以暖化人男孩子，可眼睛里噙了泪水，把一个人的认识模糊了，叶瑾看不透了。
她挣脱着，满脸的不情愿，她被迫朝着会议桌走进。眼神下一秒，和乔尚宸的眸子交汇……
她不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史密斯先生久等了。"江维瀚松开了叶瑾，伸手向史密斯先生问好。
……"哈哈，江总，我没久等，只是乔总来的早。"史密斯先生透过金丝边眼镜慈祥打量着年轻人们，想要敲定合作人选实在是件难事。
"哦哦，那不好意思让乔总久等了，我和助理路上有事耽搁了。"江维瀚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听话的人心沉海底。
叶瑾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能下一秒就流出来。
"秘书？我见过她，看来江总是赢家啦？我们拭目以待。"史密斯先生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三个人，江维瀚看似成了这局游戏的赢家。
……史密斯先生话里有话，三个人不言自明。
"开始吧。"叶瑾和江维瀚坐在乔尚宸对面。
乔尚宸看了眼叶瑾，江维瀚捕捉到了这个眼神。
不过不似江维瀚所想的，乔尚宸就瞥了一眼叶瑾后，眼神迅速转移到桌上的文件，开始介绍合作条目，而叶瑾对于他来说，像是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叶瑾也捕捉到了乔尚宸，她害怕他会看向自己，又想要让他看向自己，这时她会解释，会说明，可乔尚宸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泪水在乔尚宸眼里可能又认为自己是逢场作戏的戏码吧。
或许他认为，他没什么在乎的，自己和江维瀚怎样他也不需要知道。
泪水吧嗒吧嗒滴在一尘不染的白纸上……
江维瀚倒是也不奇怪乔尚宸的反应，乔尚宸的高冷出了名的。
江维瀚挪了挪椅子，离叶瑾更近了一点，偏头小声安慰，余光瞥到乔尚宸，还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