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还有点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你说什么？萧凡，你再说一遍？”
萧凡冷笑，“虚伪！”
“这还需要我说吗？”萧凡已经忍无可忍了，“看看你现在虚伪的嘴脸，Killer。别以为你们可以瞒过所有的人了，五人组多么虚伪啊！”
“五年前你们就想杀了H，就连戴维都亲自出手了。可是没想到戴维后面居然想收手不做了吧？”
“一百亿的大单子，就算你们不差钱不想做，可这种刺激感怎么会让你们愿意收手？”
“既然戴维不做的事情，你们当然可以继续做。既然戴维那个时候都说要解散五人组了，你们当然也可以完全不用听从他的命令。”
“对于H的击杀任务仍然生效。而戴维，抛弃了H，选择了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一想到这儿，萧凡就感觉到撕心裂肺。
被抛弃的H，冷酷离去的戴维，虚伪的五人组，近乎残酷的击杀任务，都让萧凡感觉到愤怒。
“Killer，别不敢承认。”萧凡咧开嘴，冷冷一笑，“戴维搭乘的那架失事飞机，也有你们的杰作，不是吗？”
“因为明明说好在黑暗中救赎自己，寻找自己的，可是他却先一步退缩了，而退缩的理由之一，还是因为H。”
“因为不满他的抛弃，你们选择了报复。利用萧门对戴维的袭击，而参与了让飞机失事的任务当中。令戴维坠机落海，导致脑部受损，并利用药物让戴维失忆的人，难道不是你……Killer吗？”
萧凡一声声地控诉，五官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五人组中最擅长用药的医生杀手，难道不就是你……Killer吗？！”
那是他的杰作啊，当年他就是用了一种药剂，让程熙无法牢牢记住一个人的脸的。
因为那个时候，程熙看到过裴思齐和他的脸啊。
他怎么能允许H记住裴思齐的容颜？
可是，程熙记不住一个人的脸，不应该将一个的代号也记不住了。
这其中的原因，柳白想不透。
现在，戴维的命运似乎和H的命运又再度重相逢了。柳白的唇瓣忍不住颤抖，指尖发凉，很久很久之后，他笑出了声。
“哈哈哈。”
他笑着，看萧凡一脸愤怒，更是想笑。
之前柳白不知道意大利黑手党的那个女孩，代号叫H。
那时西蒙那帮人放出榜单的时候，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连脸都看不清的照片。
任务无终止日期。
当时五人组并没有急着接这个任务。
是后来久哥站出来，说他亲自去接。
可谁知道呢？
后来久哥就说停止任务了，他要解散五人组。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久哥每次出手之后，留下的字符H，是他的姓氏Han。
可现在好像并不是，因为程熙的代号就是H，Huan，浣。
原来那个时候，久哥终止任务，还是因为牵扯到了一点私人的感情啊。
萧凡揪着他的衣领，脸贴进柳白的鼻翼，锐利暴戾的眼睛逼视他，“H现在是在戴维那里吧？”
“没关系，我去把她抢回来就好了。”
“他当年抛下的人，现在也没有资格拥有。”
“我萧凡今天就在这儿跟你们五人组立下这句话了，如果你们拿整个五人组来围剿H，那我萧凡就拿整个萧门来护她的周全！”
萧凡今晚等柳白来，为的就是确认程熙的身份。
现在看他的表情，柳白似乎一开始也不知道，但现在，他肯定也发现了有相似可疑的地方了吧？
程熙就是H，没错。
柳白被萧凡狠狠地扔在地上，打算自己去找程熙。
他躺在地上，脑中纷乱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心绪平静地对着萧凡的背影，幽幽地开口：“拿整个萧门？”
“呵……”柳白低笑一声，“萧凡，别忘了Leviathan之前是来干嘛的，绿子潜伏在绯璃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你们萧门的人，不也同样想杀了H吗？”
“你有什么资格和底气，敢说用整个萧门，来护她的周全？”
一栋欧式设计的白色的小房子，被包裹在其中。
偶尔有海风吹进来，伴着海浪的声音，和海鸥的叫声，更显得这里安静。
裴思齐每天七点十分这样，准时去叫醒程熙。
阳光又薄又暖，像一层纱一样从窗户那里飘进来，称得这间卧室梦幻得像梦境一样。
裴思齐照旧将温好的牛奶用透明的玻璃杯装着，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去抱程熙起床。
“小浣，该刷牙洗脸了。”裴思齐动作细心又温柔，替她穿好鞋子，免得踩在地上着凉。
程熙揉着眼睛，问：“我睡了多久？”
“不久。现在七点十分。”裴思齐温言软语，侧脸干净又英俊，整个人都温柔得像童话里的沐子一样。
程熙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整个S城，甚至是全国的女人，都视裴思齐为最完美的梦中情人，全民男神。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他的气质与能力，容貌与财富，更因为他骨子里就有一种懂得如何尊重与呵护女性的贵族气质。
儒雅又清贵，细心又体贴。
早餐是中式的，有茶叶蛋、白粥、豆浆、油条，居然还有一小碟榨菜。
那是封晋强行安利的，说他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都有来一份跟白粥一起吃，香脆微辣，很开胃。
但因为是腌制食品，裴思齐还是不敢让程熙吃太多，只弄了一小碟，也就今早让她尝一尝。
“需要下点面条吗？”裴思齐忽然问她。
程熙看着餐桌上这些粥啊、牛奶啊、豆浆啊，有点匪夷所思，然后有想着自己平时都不怎么吃东西的日常，有点虚，“……吃得完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顿早餐吃这么多会很浪费吧。
程熙说：“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吃早餐，你不用现在就全部做了。”
裴思齐替她剥鸡蛋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嗯。”
。离开了S城，没有狗仔，没有工作，没有高耸林立的大楼和拥堵的马路，好像一切都归为自由。
没有压迫感和提心吊胆，也没有仇恨一直萦绕在心底。
程熙甚至在想，也许十年前爸爸真的只是死于一场意外，而龙腾集团也是在险恶的商场中尔虞我诈，最后被斗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