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是个明白人,有些话只需提上两遍肯定会上心,他把该做的都做了,就不必再额外操心。
和乔颉谈话之后,他所担忧的尴尬期并未来得及出现,乔影帝也很忙,悠闲不过两天就被经纪人抓走,赶通告赶地想当销魂。
他们偶尔会通一次电话,电话里头的乔颉总在花式诉苦,说他没兄弟情,看朋友受罪都不过去探班。莫明轩可以在许多方面对他稍有让步,唯独在探班上从不松口。
他也懒得找理由,只说自己不想出门,一句话就能堵住后头的所有哔哔。乔颉表示很伤心,说他还得忙上十多天才能回家,每天过地跟被压榨的农民工一样。
‘被压榨的农名工’自然没多少自由时间,电话往往讲不到几分钟就得挂掉,光听声音都能听出那头有多遗憾,多不想挂电话。
莫明轩没发现一点,每次跟乔颉通电话的自己,都是笑容偏多,不自主地为对方所说的内容而心情愉悦,有时话的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乔颉那活宝似的态度,都能轻易让他忍俊不禁。
他总觉得现在两人的状态最为安全,既保留了朋友的愉悦,又没有恋人之间的危险。说他怂也罢,反正他自觉无论自己对乔颉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他都没做好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准备。
也可以说,他还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便不会莽撞地追随直观感受去接受乔颉。莽撞对他俩都没有好处,谨慎至少能自保的同时顺带保住他人不受到伤害。
捋清思绪后他就找了叶姐推荐的综艺看了起来,就像学生考前会专门找同类型卷子刷题一样,他想在某个综艺上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就得下狠心去研究同类型的节目。
如果可以,给他一份更详尽更清晰的数据自然更好。没有数据资料就只能靠看节目自己去总结,再从网上搜罗各种信息,以丰富他匮乏地过分的‘专业知识’。
连着看了一整个白天的综艺,他非但没觉得舒坦,反倒觉得累地慌,要命的是手里的笔记本还没写几个字。以学习的心态去看娱乐的东西,再好笑也失去了趣味。
这些天,他在寻思另一个问题,觉得自己可能最需要的不是努力做好工作,而是找个学校去系统地学习一番,那啥,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问题一抛出来他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他奔的是赚钱,又没啥崇高的信仰是要在表演的大道上做出啥成就,跑去学校学习不就是对拍戏最大的耽误么?
而且,他心底藏最深的不是对傅瑾的感情,那段早就随着对方结婚而翻篇了。
他最惦念的就几大疑难问题:一,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二,他的异母弟弟是否真像傅瑾所说,为了继承家业不择手段?三,如何在不惊动异母弟弟的情况下接触到亲爹?
三大问题本质是一个问题,它们互相纠缠,死死缠绕在一起,往往解开一个其他两个就解地差不多了。他所求无非是‘真相’两字。
很遗憾,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查清真相太难了,相对最容易的接近亲爹都难以突破。就算他能让人将花送到亲爹病房里头,也不敢在不确定亲爹是否清醒时贸然随花送消息进去。
那样一来,他连现在的安稳日子都别想有。
说来说去他最大一层阻碍就来自莫明轩这个身份,同名同姓不同人,既给了他一层坚固的保护膜也将他死死阻拦在真相之外。
就连一起长大的傅瑾都没认出他,把他当攀龙附凤之人,哪还能指望旁人认出他?他那些狐朋狗友不可能,对他态度亲切的叔叔辈人物也不可能。
怪就怪他当年眼中只有傅瑾,从未花心思经营过人际关系,到出事连个能信任能商量几句的哥们都找不出,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不知到多少次叹气,他扔开笔记本往后一躺,立刻形成陈尸现场,晚饭懒得吃,澡也懒得洗,浑身上下充斥着颓废的气息,就差点根烟了。
突然,楼底下传来开门的声音,他顿时一个激灵。这屋子就他一个人住着,隔几天才会有保洁上门收拾一下,昨天保洁才来过,今天不可能再来,而几天前乔颉才说要等十多天才能回来。
那么,现在门口的还能是谁!?
他立刻想到了小偷等非法潜入家宅的人,随手抄起有着金属底座的台灯就悄悄往楼下摸去。
他从拐角窜出来,举着台灯意图‘行凶’却看到房子的主人正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眼神一言难尽。天晓得,他当时有多尴尬,只想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别找了,我家没那么大地缝能将你塞进去。你这欢迎仪式实在别致,就是稍微危险了一点,下回你可以试着用礼花喷我,那才叫真有趣。”
莫明轩:我能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吗?
乔颉耸耸肩,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笑话冷了场。“按原来的进度是要忙上十多天,但中间出了一点小岔子,导致暂时不用忙,我意外获得了七天假期,简直不要太惊喜。”
哦不,这也不惊喜。
“咦,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看着对方隐含期待的面庞,他那句“是”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头来也只挤出一句,“没有的事。”
乔颉似乎完全没接受到他的勉强气息,成功被一句话安慰到,露出了纯然高兴的面容。他张开双臂,像个老朋友似地抱住他。
“我现在很高兴,比当时知道有假期还要高兴!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自己做?哎,我突然好想吃你做的菜,你好像还欠着我两顿饭来着。”
莫明轩嘴角抽抽,你丫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他选择的余地么?
“我做菜,我没意见,只要你的胃别有意见就可以了。”说完他深邃的目光直落到对方胃的位置,表情那叫一个真诚,真诚地劝人放弃这项不合理的建议。
然而乔颉真心不会看人脸色,他依旧维持着愉快表情,“没关系,我一点都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