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您别这样,会吓到主子的。”扶桑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在我混沌的脑子注入一股冰凉的清泉。
从那些纠缠的阴影清醒过来,再看扶桑一脸担忧,而陆星尘一脸不耐的模样,我心头赫然燃烧起熊熊烈火。
我为什么要怕?
真正应该心虚、应该怕的人是陆星尘!
在心底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眼神凛冽:“陆星尘,你饱读圣贤书,竟是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不愿意去做、也不敢去做的事,凭什么认为我就应该无条件地支持你?”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是吗?
陆星尘沉着脸:“我没有让你无条件的支持,而且这件事情,归根到底都是你惹出来的。”
“明月现如今是在替你解决。”
“就凭借这一点,你不应该去做吗?”
我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事情和我有关。”
“明月这次之所以会来找顾笙雪,是要解决长姐和顾笙雪发生的冲突问题。”
说起这事儿,陆星尘脸色就很不悦:“要不是顾笙雪做出让长姐误会的事情,长姐也不至于和她发生冲突。”
“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你来进行处理,明月不想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才接下这件事情。”
“没人想过让你感恩戴德,但是最基本的,你也不应该冷眼旁观,高高挂起。”
只要遇到和许明月有关的事,陆星尘就不会吝啬他的口才,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我也一下想起陆星尘所说的事。
陆娇娇本来是在陆府里等着莫易俊到陆府,跪求着她莫府,我从中出了一把力,让本来想什么都不做的莫易俊做出应对之法。
莫易俊没亲自到陆府接陆娇娇,只在莫府中弄出少许动作,就让陆娇娇按捺不住,灰溜溜地回了莫府。
两人也就安静了两日不到,陆娇娇就在街面上再次和莫易俊闹了起来,这一次,则是因为顾笙雪。
顾笙雪和莫易俊就是偶然碰到的,简单地寒暄两句,却被陆娇娇抓包在场。
陆娇娇说是顾笙雪勾…引莫易俊,当场就要撕顾笙雪的脸。
顾笙雪好歹也是谢云澜肚子里爬出来的,受谢云澜的教育熏陶,哪能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当日,陆娇娇一场闹下来,非但没讨得了半点好,和莫易俊的感情再次出现裂痕,也和顾笙雪这边闹得更僵了。
汴京城中的人际往来从不是个人的事,背后牵连到的还有整个家族,是以,陆娇娇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莫府也不会允许。
许明月开始独立处理这些事情,是我没想到的,但这些事情和我没多大干系就是了。
“陆娇娇惹出的事情,本来就该由陆娇娇处理,这是莫府的事情,和其她人可没关联。”
“退一万步来说,作为陆娇娇的娘家,陆府应该插手处理此事,那也应该是由你的母亲处理。”
“现在许明月处理此事,那是在你母亲、帮陆娇娇,真正该感恩戴德的人,是她们。”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一件不相关的事情感恩戴德,放在心上?你不觉得可笑?”
陆星尘咬牙切齿,说得分外理所当然:“夫妻同为一体!我的事情,自然也是你的!”
互相理解这样的话,我也说腻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和陆星尘争吵,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脑子长在你自己身上,你爱怎样想都无所谓。”
“同样的,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也别想逼我。”淡然说完,我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自然不是应陆星尘的需求去往顾笙雪所在的院落,而是出去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陆星尘气得厉害,紧跟在身后,压低声音:“你一定要这样吗?你知道这样一来,就是要把陆府的事情,交到明月来处理。”
“之前我就说过了,你们陆府的事情我不会再处理,你全权交给她来处理练手,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顾明烛!”
“你是故意的,故意想置明月于不利的地步,你居心何在!”
有些话说得再多,但人认死理的情况下,也没任何作用,我没有再解释,甚至都没理会陆星尘,淡然自若地往外走。
陆星尘想留在顾府,确定许明月安全无虞,跟到后面,也没有继续往下跟了。
我带着扶桑从顾府离开,后脚就碰到前来送消息的小厮,是苏轻叶那边的。
从他的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意外之余,我还是很快答应下来:“回去回禀你的主子,就说我同意了,到时候见。”
“是。”
苏轻叶约我过两日相见,想着仔细核对接下来的相应事件,看看接下来的路究竟怎样走。
向朋友伸出援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
坐上马车后,我带着扶桑一起前往距离顾府并不算远的店面中,查应相关事情。
没想到的是,刚从店面走出,就看到在店对面小巷口处交谈着的许文冕和应佳兆。
我心中惊讶。
这两人,竟是认识?
按理说,许文冕和应佳兆是亲戚,会认识很正常,可问题是,应佳兆的存在,并不为这些小辈而知。
“夫人?”
就在我惊讶时,应佳兆抬头看到我,一脸惊喜,开口喊着我,往我所在的位置而来。
走到一半又想到什么,连忙回头,看向许文冕:“你也过来呀,夫人人很好的。”
看到我,许文冕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在,头都没抬起来,整个人显得很空。
“夫人怎会在这里。”
应佳兆问着,又看着许文冕,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才出来买些药,就碰上小伙儿了。”
据应佳兆所说,她是刚认识许文冕的,因为许文冕给她补上了买药的银钱,刚刚在路边商谈着要如何把钱给许文冕。
许文冕不愿意接受。
两人就这样掰扯起来。
我打量着应佳兆和许文冕,见两人都没有特别的情绪,才开口道:“这些是你的事情,不用向我汇报的。”
应佳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奴才知道,奴才,奴才是想麻烦夫人一件事儿。”
“奴才现在没什么银钱,但这个银钱,奴才是一定要还的,奴才就想,想让夫人帮忙做个担保,也好让小伙儿放心。”
“可,可以吗,夫人?”